了,觉得她怎么敢这般胆大包天?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又怎么敢对他堂堂穆阳侯说出“不屑一顾”四个字! 当时在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手想挪到她的脖颈,微微用力,将她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首。 她不是死也不想跟他回永平吗? 他就掐死她,让她埋在永平里,永生永世只能留在永平。 再后来,在农夫的屋舍里,他又三番四次想掐死她,甚至想用饮血鞭狠狠抽她,告诉她这就是践踏天之骄子尊严的后果。可是到底还是没有做成。 她声音里的绝望,声音里的恨,让他下不了手。 她站在角落里时,瘦弱的身子跟纸似的,仿佛轻轻一吹就能飞到天边,连垂下来的乌发也令人心生怜意。 他又恼又怒,只好不见她,怕一见她,就真的会杀了她。 五六日一过,他终于能冷静下来去回想她的每一句话。尽管一想起,仍然会怒得面色铁青,可不能否认的是,若易地而处,她说得并没有错。 他唤了言默与言深两人进来。 “折回恭城。” 两人皆是一愣,如今已过了酉时,楼船还在码头那边停着呢。 言深问:“……现在?” 沈长堂颔首,道:“让船只在码头停靠两日,过几日再启程回永平。” . 阿殷一归家,冬云便扯开了嗓子大喊:“老爷夫人,大姑娘回来了!”话音未落,便听数道匆匆脚步声,殷修文与秦氏,还有浩哥儿,二房三房都过来了。 他们打量着阿殷,仿佛头一回看见似的。 二姨娘说:“在贵人身边侍候了几天,一回来身上都有贵气了,我差点都认不出大姑娘了。”马屁拍得很溜。三房不甘示弱,随即跟着夸赞阿殷。 秦氏含笑道:“饿了吗?饿了的话,娘给你重新做一桌菜。” 殷修文饶是再惦记银子,此时也不敢这么快开口,附和了秦氏的话,说:“让你娘给你烧一桌菜。” 秦氏也不动,直到阿殷说了好后,才动身去灶房烧菜。 殷修文有意问阿殷有关穆阳侯的事情,便遣退了二姨娘和三姨娘,示意阿殷跟他去正厅里说话。浩哥儿拉着阿殷的手,难得黏着她,遂三人一同进了正厅。 然而,殷修文还来不及开口,阿殷便已经先开口:“爹,我们屋子太小了,明日我准备去看看新的房屋,我们换个大点的,也不用虎眼和虎拳住在柴房里,怪委屈他们的。” 殷修文没想到阿殷会提起这事儿,心中倒是高兴,说:“行,明天我去看看。” 阿殷说:“我带着虎眼虎拳他们去便行了,如今又是夏日,日头底下走来走去,怕会害得父亲中了暑气。” 殷修文道:“你能为为父着想,也是你一片孝心。”横竖他在意的不是此事,他道:“待置办了房屋,房契便由我保管。你一个女儿家家,拿着房契也不好。” 阿殷死里逃生了一回,倒是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有些时候,该硬则硬,该软则软。 她直白地道:“父亲嗜赌,房契在父亲手中,怕是留不了几日。若父亲执意要保管,女儿也别无他法,只好作罢。” 言下之意,便是要么买新的,要么不买。 殷修文一听,恼得肝火顿起,面色铁青。 若以往他摆出这样的脸色,家中有谁不怕。可现在眼前的女儿依然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而且冷静的面容反而有几分他不曾见过的气势。 一时间,倒是教他心中发憷。 阿殷又道:“父亲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