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不堪?”老王妃简直就要被气笑了,站起来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又转头问他道:“她若果真柔弱不堪,哪里能从一个侯府逃出来,可见她也并非如她外表一般柔弱不堪吧?” “祖母这话怎么说?”萧逸一脸茫然道。 “方才你与那苏大少险些起了争执, 你知道我为何把你拦了下来吗?”老王妃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开口道:“你扪心自问, 从小到大, 谁敢对你如此?便是有人敢对你不敬, 我这个当祖母也会帮你出头,可方才那苏大少, 我却不敢帮你出头。” “祖母越说我越糊涂了,”萧逸蹙眉问道:“那苏大少虽然一表人才,可他不过就是个侯府嫡子, 我是堂堂郡王, 便是治他不敬之罪,也绰绰有余,祖母实在不该这般忍让……” “糊涂。”老王妃不等他说完, 只继续道:“你还记的你祖父临去前, 曾说自己无颜去见先帝吗?” “我记得……”萧逸见四下无人, 这才敢开口道:“祖父说先帝宠幸何贵妃,一早就想立瑞王为太子,但郑太后包藏祸心,趁着先帝病重、瑞王出征,把今上推上了帝位。” “当日瑞王在外御敌,百万大军生灵涂炭,他原本是想靠着那些残兵打回京城的,去蜀中问你祖父借兵,你祖父却没有答应。”当时的情况,今上已经称帝,如果借兵,那廉王府便也背上了谋逆的罪名。 “祖父为求自保,这也不算什么大错啊!” “可错就错在,那时候瑞王是带着立储的诏书来的,原来先帝自知自己时日无多,可外敌难平,只好派瑞王出征,生怕事情有变,所以将立储诏书让瑞王随身带着,可谁知道郑太后派人沿路截杀瑞王,等到他回京的时候,今上都已经登基了!” 老王妃叹息道:“此时就算是拿出先帝立储的诏书,又有何用,郑太后早已经伪造了先帝遗诏,你祖父明知今上名不正言不顺,却也没有办法,为求自保,只能回绝了瑞王。” “祖母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什么呢?孙儿本就没打算当太子,这皇帝的位子,就让瑞王去争吧,反正他也没有儿子,到头来……还不是要便宜别人?” “错了!他有!”老王妃看着萧逸,非常肯定道:“方才那跟你顶撞起来的苏大少……我见他的容貌,倒与瑞王有七八层相似。” ****** 一顿晚膳用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苏皎月也不知道被苏谨琛胡乱塞了多少东西下肚,等她直着脖子打了一个饱嗝,那人才放下了筷子。 外头有几个小丫鬟嘻嘻哈哈的经过,青杏去门口问了,进来回苏皎月道:“姑娘,庙里的香客在放孔明灯呢,雪雾中飘着好些星星点点的灯,可漂亮了,姑娘要不要也出去赏灯?” “是吗?那一定要看啊!”苏皎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可她转过头的时候,却瞧见苏谨琛支着下颌,微微阖上了眸子,他一路奔波,一定是累了。 苏皎月撇撇嘴,正想打消了念头,那人却闭着眼睛道:“想去,那就去吧。” “兄长?”苏皎月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就在廊下看,既落不到雪,又可以看见灯。” 苏谨琛却已经睁开了眸子,清亮的眼光中蕴着烛火,朝着苏皎月微微笑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带你去。” 苏谨琛说的地方是相国寺的塔林,皑皑的白雪将一座座林立的宝塔盖住了,四周雪光透亮,天空带着一丝灰黄。投放孔明灯的大雄宝殿,就在不远处的山腰上,苏皎月抬起头,就可以看见无数的孔明灯在雪中冉冉升起,将天际照得通红的。 “好漂亮啊!”苏皎月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忍不住问道:“孔明灯真的可以让人心想事成吗?” “我也不知道。”苏谨琛站在她的身侧,也抬眸看着那一片火红,眉眼中透出柔和的笑来,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苏皎月道:“不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