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回想之后,告诉他:“头晕。” 那一刻,彷如荒土之中开出一朵最美的花,蔺君尚觉得,那朵花开在他心上,如释重负。 他弯身小心环抱着她,像是抱着易碎的瓷器:“虽然很难受,可是情天再忍忍,已经开始好转了对不对。” 她还是没办法自己起身,更没办法下床,但至少顽固困扰了她这么多年的病症,已经逐渐消失了。 情天不敢点头,看着他,注意到他憔悴的神色,唇上下颌一层浅青色胡茬,眼睛里都是血丝,哪里还像以往别人看到那个对外表一丝不苟的他。 她的手指微微一抬,就被他握住,她虚弱对他说:“你去休息。” 她的声音沙哑虚弱,蔺君尚深深凝着她:“看着你慢慢好转,就是我最好的休息。” 情天眉间轻蹙,不是只有他舍不得她,她也会不忍他这样。 这三天身上各种药物的效果加上身体受不住,她着实浑浑噩噩过来的,对身边一切都不清楚,也没有精力去注意,唯一的印象,是她每次迷糊中半醒,他都始终在,不管白天黑夜,不管任何时候。 她尽力用了些力道,去摇他的手,要他休息。 其实在国外医院,不像国内病人家属陪伴是普遍现象,这里不鼓励陪床,因此不会为病人家属特意准备什么。 是蔺君尚坚持要留下,所以他能睡的,不过是独立病房里一张小小的沙发。 曾几何时,盛辰大名鼎鼎的董事长也只能窝在这样一张狭窄的小沙发里,翻身都不方便。 但他甚至不曾在那张沙发上睡过,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实在累了就靠在她床沿眯一会儿。 医生让做术后检查,情天右耳的听力很弱,但至少保存住了。 之前蔺君尚也了解过,虽然这个手术是以保留尚存听力为前提,但并不排除有可能会在手术中伤到耳蜗神经造成听力丧失,幸好。 医生跟护士走后,情天看着他,这样的他有些不修边幅而颓然憔悴,她心中触动,对他说:“好久没有抱抱了。” 蔺君尚起身,虚虚将她拢在怀里,哄道:“乖,等你好了,天天抱着。” 难得她撒娇,他却无法满足她。 但总算,她人彻底清醒,能同他正常说一会话,眩晕的症状也消除了,一切,都在往好的走去。 …… - 国内,沐尹洁从父亲那得知情天在美国是为了动手术,这事情是祖母说的。 瞒着大家出国,原来是为了这个。 沐氏,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出神中手机有来电,铃声听来莫名烦躁,拿起来看,上面的来电显示人更让她蹙眉,直接就挂断了。 其实突然回来什么都做不下,想到上一回自己在这个办公室里还跟沐少堂计划事情面含春风,现如今,沐氏所过之处,不知会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谈论她。 心思不在,什么都做不下,索性抓了包离开。 沐氏地下停车场,高跟鞋的声音在安静里一步步清晰,远处的照明灯光橘淡,突然身后快步而来一道身影,靠近她身后时,长臂一伸,从后袭来捂住她口鼻。 一只大掌捂得很紧,那一瞬沐尹洁心中惊慌失措,想要尖叫却没有办法,随之被人困住手臂,往一旁拉去。 穿着细高跟的她步伐踉跄差点扭到,被人狼狈推进一辆车后座,整个身体往后倒,慌忙抬眼的那一刻,似乎看清车门外那人的面容,是梁子懿。 男人上了驾驶座,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