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君尚拨着她额发的手一顿,轻声温语道:“好。” 事发后两小时,临近日暮五点半,一直被拦在山下大门外的警局的人,终于到了松云居,这应该也是松云居落成之后第一次接待这样身份的人。 情天将手里杯子的水送到他唇边,相比她,她觉得他更需要喝安神茶。 蔺君尚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心里像是有什么就要脱栏而出,却隐下情绪对她扬唇笑。 …… 松云居客厅,蔺君尚陪着情天做笔录。 问及事发经过,蔺君尚搂着妻子,一脸沉郁让几名警员都倍感压力,整个客厅里仿佛沉沉乌云压顶,令人透不过气。 余力跟许途都回来了,连同蔺君尚的律师,也在客厅之中。 关于事发经过,警员问得详细,情天却一脸平静,说是王胭有意推她入江,却不慎自己坠落下去的。 问及两人恩怨,情天未开口,蔺君尚的律师已经先拿出四年多前的证据表明王胭心胸狭隘,自身感情不顺怪罪于人,做出极端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 简短见面,蔺君尚没有让妻子在人前多留,随后是律师与警方的沟通,王胭的死活不管,要起诉其故意伤害罪是一定的。 这次事件出来,很快被压下,不为别的,蔺君尚只为了妻子还有蔺家的老太太,怕老人知道了担心。 晚上八点,许途报告给蔺君尚的消息,是王胭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人没事了。 书房里没开大灯,光线晦暗,站在窗前的男子面色笼在阴影里,如果今天下午不是情天反应快,那么现在躺在医院的那个人—— “她怎么不直接死了呢。” 许途站在身后,那人声音森冷不曾听闻。 …… 对于这事,情天只字未提,仿佛一场意外过去,恢复平静。 半夜惊醒,看到身边人睡着,情天悄然下床,自己去浴室洗脸。 温水将汗水冲掉,抹了毛巾,看着镜中的自己,偶尔眼前还会闪过江边那时,王胭推她那瞬诡异的笑靥。 摇摇头,将念头消散,等呼吸平稳,才悄悄出去倒水喝。 抬头却蓦然发现卧房灯光亮起,那道修长的身影正在倒水。 转回身,蔺君尚将水杯递给她,声音温沉:“怎么醒了?” 情天接过水杯,牵起唇角神色平淡:“睡前水喝多了吧,总想上厕所。” 他没说什么,揉了揉她的发,等着她将水喝了半杯,抱她回床上。 - 事发翌日,是夜。 晚上九点,医院某层的独立病房。 门猛然推开,随之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病床里躺着的女子头晕目眩,还戴着氧气罩,艰难地侧过头往床边看去,地上趴着的人,是杨旭。 病房门被从里关紧,合上的那一瞬好似门里门外都有人把守。 有道高大的身影从门边缓缓走来,皮鞋声清晰,手中拢火,不紧不慢点了根烟。 王胭认出来人,心里倏然一紧,包裹着厚厚纱布的头就更痛了几分。 地上的杨旭想要起身,被男子长腿一脚直踹胸口,又趴倒在地。 “我、我跟她没有关系,不是我让她去的!” 杨旭的声音压抑瑟缩,不敢高,却几乎要哭出来,他的右手尚在恢复之中,打了石膏基本不能动弹,唯有左手撑着地面,怎么都起不来,只能往后挪动。 门边站着的许途,一脸漠然看着眼前此景。 吸了口烟,薄雾弥漫里,站着的男子面色那么冷,浑身那么冷。 王胭不止头部受创,全身也有摔伤,几乎动弹不得,带着氧气罩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害怕地直呜咽。 第707章 魔鬼,那人是魔鬼! 王胭因为涉嫌故意伤害罪,事情又涉及蔺家,情况特殊所以病房单独安排在病人最少的一层角落,周围无人经过。 许途过来,蹲在杨旭身边去解杨旭的领带,又把他的皮带扯下来,送到蔺君尚手里。 蔺君尚接了皮带,眸色厌弃,慢条斯理在手掌心缠了两圈,两手往旁一扯,试试结实度。 许途把领带揉成团,塞进杨旭嘴里,撑得他嘴巴大大的,却吐都吐不出来。 啪—— 第一鞭落在上身的时候,那烫辣就让杨旭身子打挺,俯趴在地上,却因为嘴里塞着领带连叫都叫不出。 浅色的衬衣上立即晕开一道红痕,在背上如此清晰。 许途退后到一旁,看着站立的男子在只开了床头灯光线昏暗的病房里,周身比外面的夜还要暗还要冷。 “这一道,是你当初脚踏两船招惹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