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老板娘就是拿了一条多余的毛巾,放在中心现场的?”马支队长插话道。 “多余的毛巾。”我说,“现场矮柜只能挂四条毛巾,都挂满了,不应该再拿一条过来的。对了!多余的毛巾!” 我转身跑向走廊尽头的阳台。 这和提笔忘字是一个道理,当我们的思维定在房间里的毛巾时,就忘了阳台上有个清洗房,那里面,尽是毛巾。 “既然知道凶手从哪里拿毛巾就可以了啊。”大宝说,“毛巾都拿走了,你在这里面找,又能找到什么呢?” 我没有答话,把消毒柜里堆放的一堆毛巾全部搬了出来,然后一条一条地仔细观察。果然被我找到了!那是一条有一些浅淡红色血迹的毛巾。 “我们在尸检的时候,知道小女孩用指甲去抓凶手,对吧?连指甲都翻折了,还能不把凶手抓伤?现在是夏天,暴露皮肤多啊。”我高兴地说,“在看现场的时候,我们又疑问,为什么凶手舍近求远,不拿中心现场的毛巾,而跑到远处拿毛巾?原因就在这里。凶手从中心现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想用毛巾盖住小女孩的脸,只是想找个毛巾擦一下自己还在流血的抓伤。于是,他来到了阳台消毒房,拿了一条毛巾擦血,然后丢进了消毒柜。” “你怎么知道这条带血的毛巾和本案有关系?”侦查员问。 我说:“消毒柜,是毛巾水洗晒干后再消毒的地方,里面都是干净的毛巾,怎么会有新鲜的血迹呢?” 侦查员点点头。 我接着说:“可能是抓伤表面的血迹没有完全止住,也可能出于其他原因,凶手带了一条毛巾走,走到现场时,可能看见了小孩的尸体,心有不忍,给她盖住了颜面。” “分析得很有道理。”主办侦查员说,“可是这条带血的毛巾,证明力还是不足。” “但是这条推断,告诉我们两个讯息。”我说,“第一,如果是为了继续擦血,那么盖住小孩面部的毛巾上,很有可能还能检测到潜血痕迹。第二,凶手知道阳台上有毛巾,那么他一定不是第一次入住这个旅馆,他对这个旅馆的结构应该挺熟悉。” 林涛从远处走回,说:“我接到了吴老大的电话,他说信息可以还原一部分,但是污损了一部分,不能恢复完全。” “足够了。”我自信地笑着,说,“我们刚说到,凶手以前可能也住过这个宾馆,可能还不止一次两次,那么,我们只需要拿吴老大还原出来的残缺信息,和这个旅馆以前的住宿登记记录比对,很快就能找出犯罪嫌疑人了!” “而且我们还有dna可以作为甄别。”大宝说。 “这次,还真被你们说中了。”我笑着对马支队长说,“我们可以把嫌疑人的身份证号告诉你们了!” “很精彩啊。”马支队长说,“现场所有奇怪的现象已经全部被解释了,唯独那个窗帘,不好解释。你不是说凶手是有针对性的吗?那么他针对一个窗帘做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我说,“你们直接问嫌疑人好了。” 省厅法医有很多附加的工作,就是在出勘命案现场的时候,当地公安机关会利用空余时间,邀请省厅法医对辖区内疑难伤情鉴定进行会诊。 在青州市这个伤情鉴定大市更不可能例外,我们“买一送十”地帮青州市法医会诊了整整十起疑难伤情鉴定。 夜幕降临的时候,就是好运来临的时候,我们几乎同时得到了四个好消息:第一,盖住于婷婷面部的毛巾上,果真发现了潜血痕迹,并且检出了一个男子的dna基因型,和阳台消毒柜里带血毛巾的dna一致。第二,通过吴老大那边的讯息,会同旅馆之前的住宿信息,侦查员很快排查出一个名叫黄旗亚的男子,连身份证号都清清楚楚。第三,黄旗亚在青州市一个网吧上网时,被登记系统识别,很快落网。第四,黄旗亚就是两条毛巾上血迹的主人。 黄旗亚是青州市人,按理说,他不应该住旅馆,他住旅馆的唯一理由就是嫖娼。2012年6月1日,黄旗亚中午就来到熟悉的旅馆开好了房间,把他事先为嫖娼准备好的一些性感内衣、性爱用具等物件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