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后背中了一箭,跌列了一下,却动作敏捷的迅速翻身而起,向前奔去。 红衣侍卫接连又是两箭,射穿了少年的双腿,把他放到在地。 街道处涌出无数士兵,将那个挣扎着想要逃脱的少年按在地上,捆束起来。 阿甲从程千叶的马车上跳下,冷声道:“堵住他的嘴,不要让他自尽。押回去仔细拷问。” ☆、文学 回到了行宫内。 程千叶看着那被五花大绑丢在她眼前的刺客。 这是个很年轻的刺客, 几乎还只能算得上是少年。 他身上中了三箭,血流了一地,口中勒着一道防止他自尽的布条, 一动不动的蜷缩着身体,漠然的睁着眼,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带着一点认命的平静。 程千叶皱起了眉头,此人这样小的年纪,就已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刺客了,双手上不知道已沾染过多少人命, 他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 随时准备接受死亡。 姚天香听说抓到了刺客, 赶过来凑热闹。 “这已经不算小了,我嫁到鲁国的时候, 还曾见过更小的呢。”她摇了摇头,伸手在身边比了一下,“你都不敢相信, 才这么点大的孩子,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出手夺人性命。” 周子溪突然开口:“你, 认识阿阳吗?” 刺客一片木然的表情出现了变化,他显然吃了一惊,抬头看了周子溪一眼,随即又低头沉默了。 他认得那个阿阳。 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 “带下去吧。交给你处置。”程千叶对阿甲说道,随后她犹豫了一下, 又加了一句,“下手不要太过,留着性命。” 阿甲单手提起刺客就往外走。 主公的心也未免太软了点,连一个刺客都还想着手下留情。 她一面带着人往外走,一面在心中嘀咕, 上次主公下令将那个叛徒当众活剐了三天,倒是十分的果断。 阿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手上的绑带,那还是主公亲手帮她包扎的。 她举起那包扎着白色绷带的手掌,对着阳光看了看。 主公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算了,反正还有我和张大人在她身边盯着,心软就心软吧。 众人退出之后, 姚天香趴在程千叶的桌上,看着她批阅军报:“干嘛还要留他一命,千羽你心软了?” “我……”程千叶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她持着一柄小刀,正拆着信封上的火漆。 姚天香继续说:“这些死侍,从小就接受残酷的训练,反复被教导必须忠诚,基本上都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能忠于主公一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你可别对他们报以同情。” “只要是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程千叶手中不停。 姚天香举起了身边的例子:“你看你身边的阿甲就知道了。只要需要,她受伤的时候能笑,杀人的时候也能笑。平时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们已被训练成一柄杀人的兵器,根本没有自己的感情。你留着那刺客的命也没用。” 没有自己的感情吗?程千叶抽出了信件,捻在手中,陷入了思考。 她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时常习惯依赖这个人所带的色彩。 但这一次,她对那个刺客动了一点恻隐之心,却是因为他被抓捕前的那一点举动。 他一面欺负那个小乞丐,一面又把自己的食物分出一半——还是在自己也十分饥饿的情况下。 程千叶没有见过黑曜石一般色泽的人,也许在纯黑的世界里没有善恶之分,一切的行动只凭本心的喜好。 “那个人有点意思,姑且留他几天性命吧。” 程千叶展开信纸,那是墨桥生从前线写给她的私信。 厚厚的数页信纸上,絮絮叨叨的述说了前线的各种情况。 只在通篇的最后,写了一句话: 数月不见主公,臣思之甚深。 整封信的字迹都工工整整,只到了这一行字,横也横不平,竖也竖不直。 程千叶几乎可以想象,墨桥生是如何涨红了脸,笔峰不稳的在长篇大论之后鼓起勇气,添上了这么一句话。 程千叶喜滋滋的笑了。 “桥生给你写了啥?笑成那样?”姚天香好奇的问。 程千叶背过信纸不给她看。 “哼,你当我稀罕么?”姚天香翻了个白眼,“就那个墨桥生,平日里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