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 阿娟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 院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一身戎装,肩担霜雪,眼中噙泪。 “娟,我回来了。” “我来接你们。去汴州。” “那里,有我给你们挣的田地,屋子。” …… 绛城平民居住的垢予街,一座两进的瓦房内传出了凄厉的哭声。 传达讣告的官员放下了千夫长韩深的遗物和赏赐,宽慰几句,默默离开了。 这样的人家,他们还要去好几户。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搂着自己年幼的孙子,放声痛哭。 她的媳妇却愣愣看着遗物中的一块蓝色花布,颤抖着伸出了那双被岁月磋磨得粗糙的手。 她的男人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动辄对她非打既骂,是一个令她害怕的存在。 但当这个男人不在了,她才突然意识到头上的天,塌了。 在这个战乱不休的年代,那个月月给家中寄军饷回来的男人,是在用自己的身躯给她们挣来了一份安稳。 她颤抖着手,摸了摸那块碎花土布。 那些传送遗物的官员说,这是韩深战友的心意,是韩深临死之前的遗愿。 那个一生都没给自己买过东西的男人,却在临死之前想起给自己买这样一块布。 女人捂住自己的脸,不,我不能哭。 家里男人没了,我就要撑起这个家。 他,在汴州给我和孩子留下了田地,房屋。 我可以的,可以养活孩子,奉养母亲。 这个家不会倒。 ☆、首发 程千叶坐在案桌后, 看似一本正经的看着手中的卷牍, 实着悄悄偷瞄着坐在下首,陪伴她阅卷的墨桥生。 这位在战场上, 卓越不凡的男子, 到了她面前瞬间又变回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他双眼明亮,情绪激动的跨入大殿, 来到自己身边,却只是干巴巴的汇报了几句军情, 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 赐了座, 也只是和往日一般低首沉默的坐着。 程千叶心中暗暗好笑。 她的大将军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连眼神都不曾向她这里撇过来半分, 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地面的青砖, 好像那里开出了花一样。 然而在程千叶眼中,他身上的色彩几经变化,一会慌张,一会期待,一会自责。 既有趣又可爱。 终究墨桥生还是按耐不住,悄悄撇了一眼“专注于国事”的主公。 谁知他发现主公正一手持卷, 松松倚着椅背, 双目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墨桥生的心乱了,主公这样看着我多久了? 他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带着一丝看穿自己内心的戏觎, 缓缓朝着自己伸出了那莹白如玉的手掌。 墨桥生在恍惚中伸手,指尖刚刚搭上那富有弹性的肌肤, 那柔软而温热的手掌一下就拽紧了他的手。 滑嫩的指腹在他布满粗茧子的掌面轻轻摩挲,牵引着他牵向前。 墨桥生感到自己面部的血脉喷张了起来。 糟糕,我的脸一定红透了,他想。 那人的眼中似乎碎着星辰,那万千光点正轻轻晃动,其中倒影出的是他的身影。 那双唇微分,开口说出话来, “桥生,我好想你。” 素白的手掌在他眼前举起,遮蔽了他的视野,轻轻掠了一下他的额发,抚过他的眉骨,顺着他的脸庞一路往下,在他的下颚停留片刻。 蜻蜓点水般的扫过他的双唇。 那残留在唇端的酥麻之感,直向着他的心肺钻去,久久不能挥退。 墨桥生垂在身侧的手掌一下拽紧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