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很快赶来,就地给阿凤包扎起鲜血淋漓的伤口。 阿凤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始终流连在程千叶的身上。 “我……能遇到您这样的主人,让我看到这个世间的希望,我这污浊的一生,到了最后也算值了。” “你撑住,”程千叶握住他的手,“只要撑过了这一次,你就再也不是奴隶,和大家一样,成为一个人,一个平等的人。” “主人……我,我只有名字,没有姓。”他虚弱的,宛如交待遗言一般,说出最后的愿望,“我要成为一个人了,你能不能给我赐个姓?” 程千叶侧了一下眼,忍住眼中的泪:“你撑过这一次,我才给你赐姓。” “凤。”她握紧这个男人冰凉的手,希望能给予他一丝力量,“你不只看到这么一点,你还会看到更多。我发誓,总有一天,让这个变态的制度,从这块土地上消失。” “这世间再没有奴隶。不再会有小孩,受你曾经受过的罪。” “我想让你亲眼看到着一切,你跟着我来,我们一起努力实现这一切。好不好?你答应我?” 阿凤闭上了眼睛,眼角噙着泪,微微点点头。 犬戎的大军,被晋军援兵的先锋部队冲散了阵型。 不得不鸣金收兵,退出二十里余外,犬戎大将嵬名山身中两箭,逃回营地不提。 汴州城门大开,主君亲自率兵来援,使得城中士气大振,欢声一片,被强敌围困了月余的阴郁之情一扫而空。 城内人心雀跃,军民一心,打扫战场,加固城防。 在城东的集市处,数名军中的书记官,设立了桌案,收点士兵们上缴的人头数。 东面一行人负责记录着军功,西面一行人负责在一块块削好的杨木板上写上名字,发放给脱了奴籍的奴隶。 此物叫做“验”,是在汴州推行的新政策,所有在汴州的晋国国籍之人,都发放一块材质不同“验”,以证明国人身份。 但凡在这次战役中,取得了敌人首级的奴隶们,都兴高采烈的提着血淋淋的人头,排着队领取这个象征着平民身份的“验”。 ☆、首发 阿凤睁开眼, 发现躺在属于自己的, 熟悉的房间, 熟悉的床上。双手,头部和左肩的伤都被严严实实的包扎好了。 他勉强坐起身来,感到腿上压着一点重物。 一个小小的身躯,靠着床沿, 趴在他腿上睡着了。那张本来还算白净的小脸上,此刻又是鼻涕又是眼泪,混着乌黑的烟灰,简直惨不忍睹。 她还毫不自知的张着嘴,把口水流到被子上, 睡得正香。 阿凤看一会小秋那张猫一样的圆脸, 心中突然就松了口气。 还好没死, 不然还不知道她要哭成什么样。 他轻轻抽出腿来,从床上站了起来, 感到一阵因过度失血而带来的眩晕。 扶了一下墙, 他定了定神, 向着门外慢慢走去。 正端着一盆水进门的碧云看见了, 赶忙放下水盆来扶他。 “你要去哪?你伤得很重,你不能乱走,主公交待我照顾好你。” “有劳了,不必费心。”阿凤挣开碧云的搀扶,苍白着脸,倔强的向外走去。 “诶……” 碧云唤他不住, 只得叹了口气,回到屋中。 这么个冷冰冰的人,秋怎么就那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呢。 碧云拧了毛巾,给趴在床边的妹妹擦了擦那张脏兮兮的脸。 打了月余的仗,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