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难捱。到了约定好的这一天,叶轻蕴却没等到许凉。 打她的电话,大半个小时之后,才有人接。但手机那边传来的却是一道男声,“喂?” 叶轻蕴心头忽地一紧,一股叵测的不祥侵袭而来,指甲掐进掌心,他厉声问:“你是谁?” “你是阿凉的九哥,常听她提起你。你好,我是她的男朋友,宁嘉谦”,年轻男子声音温润,语气委婉,听来是个很柔和的人。 但这样温柔的嗓音,却化作利剑插进叶轻蕴心口,他整颗心都在震颤。要很努力,才能将从小从父辈那儿继承的家教维持下去。 他想,幸好自己不是对着航站楼的玻璃窗,否则此刻上面会映出一个心死之人的苍白表情。 “帮我把电话给许凉”,叶轻蕴很怀疑这句话不是自己说的,他奇怪自己僵硬的喉咙,此时为什么还说得出话来。 宁嘉谦咳了一声说,“我们现在在医院,阿凉去医生办公室了,估计还要等一会儿才会过来。到时她给你回个电话,好吗?” 叶轻蕴此时全身嫉妒得作痛,急怒攻心,他眼眸当中布着血丝——如果这个男人此时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杀了他! 不,阿凉那么听他的话,怎么会背着他找男朋友!叶轻蕴对着电话那边喝道:“停止你的玩笑,阿凉怎么会跟你谈恋爱!少痴人做梦!” 他顾不得绅士礼仪,怒气冲冲的样子,颇引周围人注目。但他顾不上这些,因为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就在此时此刻碎掉,他憎恨这个地方,憎恨周围的一切。 宁嘉谦愣了一下,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火,跟他解释着什么。但叶轻蕴一句都听不见了,因为每个字都是地狱的钥匙,等宁嘉谦把话说完,叶轻蕴环顾四周,他已经站在地狱里了。 好一会儿,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音线带着忐忑不安,“九哥,我——” 叶轻蕴打断她的话,“刚刚那人,不是你男朋友,对么?” 许凉低声说:“抱歉九哥,他生病了,我不能去美国看你” 叶轻蕴想被人判了重刑一般,无望地闭了闭眼睛,他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她还在那边忙不迭地道歉,“九哥,你别生气,等他身体好一些,我立刻飞到美国去看你好么?” 叶轻蕴心如刀绞,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的什么。十几年的陪伴,原来守候得到的不是爱情,是擦肩而过。 他忽然觉得自己脸上一阵湿凉,伸手一触才知道自己流泪了。以前不管遇到怎样的磨练,责罚,他都不动声色,许凉常取笑说,他是个没有泪腺的人。 原来他是有泪腺的,可今天让他哭的,却是以前常常让自己笑的人。 良久,他才声音低哑地说:“许凉,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叶轻蕴过了一段很荒唐的日子,不管学业,也不管贝樱。整日喝酒,去酒吧呆一晚上,遇上会打烊的店,烂醉如泥的他,会被人抬到大街上。 因为他出门从来不带手机,店员找不到一个可以接他回家的人。幸好是夏天,不会被冻着,他半夜醒过来,发现天上的星星很大一颗,一闪一闪,像极了许凉的眼睛。 想到这儿,他赶紧打住,到现在还能想起她来,看来是酒还喝得不够。 再准备去一家不打烊的酒吧,可他身上的钱包却不翼而飞。 可无所谓了,本来已经行到水穷处。 那一周,夏清江很自觉地没去打扰叶轻蕴,他以为两个发小会度过一段很浪漫难忘的日子。直到医院打电话来,说叶轻蕴喝酒喝到胃出血,需要人在他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夏清江火速赶过去,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两个小时,叶轻蕴才被推出来,他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叶轻蕴是天生的贵胄,什么时候都一副沉稳淡定的样子,什么时候把他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过? “她没有来”,这是叶轻蕴看见夏清江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是:“别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们绝交吧” 夏清江没说话,到最后替叶轻蕴抱不平,还是给许凉打了电话。一向以许凉哥哥自居的他,第一次将她骂得那样狠。 真的,谁看见叶轻蕴在病床上万念俱灰的样子,都会憎恨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