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光大亮,这几天两人都没怎么睡好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他还没醒,有些碎发垂在额头上,眉目清朗舒展,有一股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干净清新的气质。 许凉将他的手臂轻轻挪开,穿鞋下床。为避免打扰他,到客房里洗漱完毕,又换了衣服,便下了楼。 老太太年纪大了,醒的一向早,等拐过楼角,许凉听见另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便知道是盛霜来了。 到了敞亮奢丽的客厅一看,果然是盛霜。 “阿凉,你终于下来了?”,盛霜一边说一边冲她挤眉弄眼,表情有些暧昧。 许凉知道这是因为她和叶轻蕴双双起晚,未免让人浮想联翩。只扬唇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你来早了” 她语气端正,倒让盛霜不好再调侃下去。 老太太看她气色不错,便笑说:“看起来昨晚休息得不错,昨天你来的时候,眼睛底下泛着青,我还和微娘担心一阵来着” 许凉也笑意盈盈地说:“还不是家里舒服,我一躺下就睡着了” 盛霜却突然凑近她,盯着许凉的脖子细看,怪道:“睡那么早,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她贴着许凉的耳边,低声道。 许凉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心虚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老人家似乎什么都没察觉,捻动檀香木手串,笑而不语。 盛霜这个家伙还真跟她表哥是同条血脉上传下来的,德行简直差不离。 许凉伸手往她腰上掐了一把,盛霜夸张地“哎呦”一声,往旁边一躲,倒在沙发上笑起来,可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体来,端正坐着,又继续笑。 “你最近怎么走淑女路线了?”,许凉上下瞧她一眼,着实觉得不管是打扮还是举止,盛霜改变的不止一星半点。 以前她顶多算半个女人,现在却忽然注意起仪态来,多了一份庄重与成熟,眉宇间有一种舒缓气质,一夜间长大似的。 盛霜开着玩笑:“省得以后进女厕所,别人把我哄出去啊” 许凉笑道:“那三姑可真要高兴坏了,你终于改邪归正,起码她不会怀疑你的性取向了” 提起母亲,盛霜便有些无力,她苦笑道:“这次借着探望大少爷的东风,我才能在这儿躲一躲。要不我就跟陀螺似的,从一个相亲场合辗转到另一个地儿去。连我朋友都在私底下跟我开玩笑,我是有多难嫁出去啊?” 这时候有一道浑厚的男声从楼梯上传来,“合着来探病就是个借口,我成了你的挡箭牌?” 说曹操曹操就到,叶轻蕴迈着闲适的步子下了楼。 盛霜看他来了,立刻谄媚道:“表哥,瞧你精神奕奕,看来昨晚过得不错” 叶轻蕴过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少在我身上动你那身花花肠子” 他还没坐下来,许凉便往盛霜这边挪了些位置,明摆着是要同他保持距离。叶轻蕴嘴角的笑容搁浅下来,看她一眼,这才挨着老太太坐下,询问着老人家起居好坏。 那边盛霜却看出他们之间有些不妥,心里十分好奇:许凉打小就是叶轻蕴的小尾巴,更是将他当做兄长来敬爱,对他向来言听计从。现在却像软柿子体内长了骨头似的,公然给自己那高高在上的表哥不痛快。盛霜心里给许凉点赞。 一家人吃了早饭,盛霜到底想要打探许凉和叶轻蕴之间到底怎么了。便借口要去消食,拉着许凉往后院儿去了。 一路上,下人们来来往往地跟少夫人和表小姐打招呼。盛霜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却偷偷去瞟许凉,想着如何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自己想知道的那上面去。 误打误撞地开口道:“最近听说童湘在戏剧院里出了岔子,失误了倒没什么,但以她的级别却没有补救,倒是在舞台上一脸委屈,媒体都抓着这一点不放,穷追猛打;另一桩更让她下不来台,那天去的不是许叔叔,而是她那个破产的亲生父亲,有人看见你那个继母对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媒体这次倒同心同德,统一口径说童湘嫌贫爱富。现在她名声可坏得腐烂,可怜了歌舞锦集的工作人员们,忙活了大半天,除了在枝州火爆一场之后,情势直转而下。听说在邻省的一场表演,观众席上只有一个人观看,相当于他一个人把童湘给包场了。气得童湘当场晕倒” 这许凉倒没听说过,只是她并不想听见童湘两个字,一听人提起,便心里堵得慌。她心里戳着刺,脸上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