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谈判已经正式开始了。 只不过她还没走近,便看见吴敏川和裴意初出了门。她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了?” 吴敏川脸色不大如意,摇了摇头:“只有周导一个人,那个投资人好像没有现身,听说是他儿子出了事” “那周导怎么说?”,许凉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扫了一下。 裴意初道:“季修源在里面” 许凉:“他的筹码有多大?” “一幅齐白石画的鹰”,裴意初回忆了一下,“并不是流传甚广的那一种。以前听家里的老师傅说,齐白石应一位富商的要求,画了一幅鹰,但他心里其实并不怎么乐意,所以鹰的眼睛半睁半闭。但以那幅画的精巧程度来说,的确是真迹” 许凉惊讶地看他一眼:“没想到你对这个也有研究?听说齐白石一幅火柴盒大小的蜘蛛拍卖价格也在两百万上下” 裴意初随口道:“略懂皮毛”,其实是家学渊源。 吴敏川说:“季修源也算是摸准了脉门,做足了功课,投其所好了” 许凉思忖道:“周导可不是个轻易就能收买的人” “的确是这样”,吴敏川道,“但他同时也是一位齐白石画作的收藏家,爱画成痴” 裴意初倒是觉得周导闻名于世是靠他导演的名头,可不是什么收藏家。 “你们这算是不战而退吗?”,许凉问起。 “怎么会”,裴意初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季修源在旁边一个劲夸大我在车祸上遗留的伤势,就是想提醒周导,我受伤会拖慢剧组进度。我是手臂骨折,又不是马上就要成为植物人” 许凉:“看来他真把你当生死仇敌” “但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他”,裴意初前半句话说温和,后半句就不那么客套了,“因为他还不够格” 许凉喷笑:“要是他听见这话,会不会再砸两幅画,让你彻底失去参演的机会” 裴意初笑得从容:“只要他不怕将他前二十年后五十年的稿酬都搭上的话” 吴敏川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两个还能相互逗乐的人。真是缺心眼儿的人活得最自在,她努力让他们的思维统一到正题上,“我觉得决定权或许并不在周导手上” 许凉敛了笑,正色问道:“还是那个神秘投资人吗?” 裴意初接话道:“周导不会收下这幅画的” 听他语气这么笃定,吴敏川不禁回忆当时周导的表情,觉得自己并未看出什么结果,于是问道:“何以见得?” “你注意到季修源把画拿出来时,周导说的话,还有表情了吗?” 吴敏川想起来就有气,周导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副画上,专心致志地听季修源提起这幅画的来由,他得这幅画多么机缘巧合,以及这只鹰和周导的气质多么相近之类的话。 他们站在一旁,也成了观众,时不时还要忍受季修源投来的得以一瞥。他们眼见着会客室里成为了季修源的主场,也不去凑这份热闹,欣赏齐白石的大作,跟周导道了别,从里面出来了。 裴意初分析给两人听:“要周导有意这幅画作,大可以一口气收下,也不用在一边兴致勃勃地听季修源的那些费话。一个真正爱画的人,只需要把画带回家,一个人静静欣赏就满心喜悦;可不是像现在这样,知道这幅画与自己无缘,但又实在喜欢,于是连它一丝一毫的信息都不肯错过,而不是听另一个不懂画的人在自己耳边指手画脚地聒噪” 许凉对这番话心服口服,疑惑道:“你真的对画只是略懂皮毛” 裴意初笑意满满地看着说:“你是不是想问问我是否还有另一个画家的神秘身份?那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提笔的姿势,或许还不如福利院里的那群小家伙来得熟练” 许凉不无失望地说:“好吧,你这个贬低效果不错,至少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