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们这些小辈说话的份。 一直默不作声的常老大这时候开口,“老三,咱们哥几个今天都在这,你就给句话,说说你们这一房是咋想的。你要是拿不定主意,我这个当大哥的就来做这个主。咱们常家自打在这桃源村落户,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不能就这么算了。” 常老三深深叹了一口气,“大哥,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现在亲已经退了就别再声张了。” 这话一落,在场的人都不乐意了。 常老四脾气最暴躁,直接跳了起来,“三哥,你这是什么话,这种事宣扬开没脸的也是他们钱家!要不是为了给咱们喜乐讨回公道,谁稀罕那丫头片子!我们喜乐这么好的人才,多的是姑娘要嫁。当初他们钱家死皮赖脸的要跟咱们喜乐定亲,现在出点事就翻脸不认人了,没有这么办事的。喜乐那时才十三岁,按照咱们桃源村的规矩小子至少十六岁成丁才定亲呢。” 常老二:“老三,你可别因为怕就不敢给喜乐讨回公道。钱家有钱又是县里又咋样,咱们常家上上下下一共几十号人呢。而且村里的人都说了,只要你一发话,咱们这就闹到城里头去!喜乐是咱们桃源村的宝贝疙瘩,可不容别人随意欺负的。再说了就算喜乐以后没法科考了,可身上也是有功名的,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糟践的!” 三房家里的老二常喜盛见父母都不吭声,又见几位叔伯越说越激动,还有屋子外头一堆围观时不时附和表示要帮忙的邻居们,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大伯、二伯、四叔,不是我爹不想给喜乐出头,是喜乐之前说的这事就这么算了。” 除了常家三房的人,其他人都大眼瞪小眼,常老大问:“喜乐真这么说过?” 常老三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小子向来主意正,说什么既然没有缘分就莫要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孙婆子这时候再也忍不住哭嚎起来,“这小子都那样了,还惦记着那丫头,说这些都是那钱当家的主意,跟那丫头没关系,不能害了那丫头,要是这事传出去,那丫头以后就没法见人了。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别人着想,谁又来心疼你啊!” 听到这些话原本义愤填膺的人都泄了气,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们又能怎样。常喜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秀才公,他说的话谁都不会当做小孩戏言。之前想给常喜乐出头,也是因为听到常喜乐因为被退亲病得更重气不过才会想着要给他讨回公道。现在得知常喜乐是这态度,他们也不好违背,省得又气出个好歹来。 “哎,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啊。”常老大摇头叹道。 “要不是这样,咱们村里的人怎么会牟足劲让他出去学去考,原本想着这孩子出息了以后能让咱们村好起来,可现在竟是遇到这样的事……” “老天这是见不得咱们桃源村好啊!” 本尊不想闹事,其他人也就歇了心,又念叨了几句便各自回家了。临走前不忘叮嘱若是有啥事,别忘了叫他们,闹哄哄的院子这才又冷清下来。自打常喜乐受了伤之后,常家三房就笼罩着乌云,就连最小的娃儿都不敢闹出动静。 而这个时候常乐的脑袋也渐渐清明起来,原本的常喜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常乐。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先说原身常喜乐这个人,他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少年。十二岁考上童生,十三岁考中秀才,还是当年的案首。莫说这十有九个半不识字的桃源村,就是放在县里那也是说起来都要翘大拇指的。 不少人都默认要不是常喜乐尚且年幼,加之囊中羞涩,欲更有把握之后再去乡试,现在可能已经是举子老爷了。虽说举人和秀才虽只是一步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多少人止步于此,可依照常喜乐的本事,却让很多人对他充满了信心。毕竟穷山僻壤出来的乡下小子,没有读过几天的书,就年纪轻轻一举考中秀才,这么有天赋谁不看好。 也正因如此,钱家才会想尽办法将自个女儿嫁给常喜乐,年幼没关系,先定下来以后准不吃亏。可谁想到天妒英才,常喜乐摔下了马正好还是脸着地。虽说救回了一条性命,可脸上划上一道深深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划到右耳根,其他大大小小的疤痕跟蜘蛛网一样布满脸,直接毁了容。不仅如此右手还废了,虽不至于完全残废,以后却不能提重物不可做精细活儿,连字恐怕都写不好。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