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输和不要如此阴沉,不得父亲欢心。 我低声默念了一遍,眼中难以抑制地就漫上讽刺,李家三公子,在昊城之中的名声早已成了河底的淤泥,我那最爱惦记声名的父亲,没有直接了断了我便已是他的仁慈,又哪还会多出那从未存在过的欢心。 他要的只是手中的剑和身上的光环,并不是可以疼宠的子女。 最后一次离别时,我出了门只回头看了一眼,她靠在软榻上,身侧的婢女给她递了药碗,窗外浅红色的霞光射在她身上,却没有带去一丝的血气。 再出征不过三月,我就得到了她的死讯。 这个我要称之为母亲的人,就这般在我生命中消逝不见。 跪在堂前的两位胞弟哭得心烦,我出了灵堂,等反应过来时,已站在了她身前的院子的池塘边。 初夏时分,一树杨柳正当是好时节,翠绿的枝叶随着过路的清风摆动,塘中栽下的荷叶已冒出了尖角,准备着展开崭新的画卷。 但故人在此时已逝。 出神之间,连身侧多了人都未知,待那抹浅绿色的衣摆垂入眼帘,抬头间就看见了一张再明媚不过的笑脸。 “公子垂眸抑郁,眉间沟壑纵横,可是骊姬将公子的笑颜都带走了?” 再见时已是在军营中,站在营帐前的那张脸微微有些面熟,我不过迟疑了一瞬,人已是主动凑上前来。 “前次不知是公子母亲丧礼,惹恼了公子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并无甚见谅与否,她不提我甚至早已忘至脑后,何况也并不在意守帐的是男是女,只要不来惹我心烦便可。 只是之后的事,实在我预计之外,两次的救命之恩,遇险时的不离不弃,甚至她留着泪向我絮絮叨叨地说着情怀之时,我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吧,至少还有人是需要我的,全心全意只需要我。 我可以离开眼下的生活,去过我最想要的。 就在我下了决心的那刻,越城急报,李楼被城中的异族困在了城中,那位早已视我为无物的父亲终于想起我,令我带兵前去营救。 也是,他好不容易将李楼捧成了善战的大将,怎能在此时让他背上败绩。 我烧了传来的军令,这将是最后一战。 李楼不能死,但我可以。 不是李榭,这世间还多得是地方容得下我。 只是我从未想过真相竟是这般。 阴谋。 从深爱到营救,这不过就是一个阴谋,身边的人早就被别人利诱,只为了一起将我送上这个死路。 城墙上的那一对男女在肆意欢笑着,明明是还算熟悉的脸,在这一刻却是万般的陌生,神情得意,笑容阴寒,毫不吝啬地在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尽是阴谋,一个为了折磨我,为了让我知道什么是失去的阴谋。 亲情寡淡,友情难觅,爱情为局。 生于交易,死于阴谋。 我竟将自己活成了这般。 . 再睁眼,所有一切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我伤重回府养伤的时候。 景物依旧,人也还在,甚至还多出了一个。 听说还是我的亲妹妹,大司马府上嫡出的四姑娘,从出生就给父亲带来福运,帮母亲挽回了大妇的尊严和夫主的心,被双亲联手捧在了手心里。 我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帐幔,再摸了下被清理干净的手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