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知道四叔公吗?”三枝觉得这个人是故意为难自已。也有几分恼意。 “我当然知道。但我怕你不知道。”和尚一点也不客气“刘家四叔公的名号,谁人不知道呢?就是外族的人都认得他,要称他一声刘四公子呢。可要是随便来个外人,都跟我说是四叔公那一支,就要住在族庙,那庙里还挤得下人吗?” “可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是村里的,刚出山来。不懂外面的规矩。但我们真是刘家的人。大爷你行行好吧。”三枝急道。 “就算是在山里,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已是哪一支,哪一辈。”和尚不耐烦了“你们出山来,家里就没有长辈跟你们说?” “我阿娘阿爹都过世了。”三枝道。 “那你呢,你全家也死光了?”和尚扭头看向刘小花。 三枝有些气愤起来,大声说:“她阿娘阿兄都在世的。” “都在却不给她说清楚?”老和尚讥讽“人生父母养,长到这么大,连自已是哪一支哪一辈都弄不清楚?家里长辈是活死人呐?” 三枝怒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她虽然很听阿泰的叮嘱,心情平静的时候一套一套地讲道理,还能叮嘱刘小花几句,看上去特别懂事。可脾气却素来十分火暴。一但触到了暴点,恼起来敢跟别人拼命的。连她阿爹那么凶恶的人,她都敢对打。现在她最听不得什么家里死人的话。 “那我要怎么讲话?你当你是圣女还是公主,天下人全得好声好气哄着你呢?”老和尚面无表情问。 眼看三枝那句“老不死的”就要骂出来。刘小花去暗暗拉三枝。现在她们两个身后,站了好几个大和尚,本来是在闲聊的,现在正虎视眈眈看着这边。 三枝气愤难耐,被刘小花扯了好几下,十分不满地狠狠瞪了刘小花一眼,还是硬生生憋回那口气。眼睛却湿了,水汪汪地忍着恨。 把三枝拉回来,刘小花看向桌后的和尚,她脸上并不见生气,反倒是心平气和的样子:“我们村里鲜少有人出来。日子久远了,平常过日子又用不到这些个。所以家里长辈也没提过。恐怕早忘记了有这一茬呢。再加之,前面我们山里出了事的,不知道大师知不知道?我们村长叫多录。全村人住在鸡脖子山那里,前一段时间鸡脖子山那边石脉的小饕餮跑出来吃了人,里面干活的就有大半是我们村的人。我阿爹和她阿爹都是那时候过世的。因为阿爹出了事,家里过不下去,我们便想出山找活计做。所以才到这儿来。出门的时候,阿娘尤在为阿爹过世伤心,也没记得嘱咐这件事。所以我们并不知道支辈。” “噢。”老和尚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上下打量她们“原来是这样。” “还请大师通融通融。”所谓报支派,不就是为了确定是不是刘家的人吗。她讲的事已经足够证明自已的身份了。 老和尚说“我确实可怜你们。”刘小花谢字还没出口,他话峰一转又说:“可规矩就是规矩。庙里的规矩就是你报得出来,就给住,报不出来不给住。我给你通融,那这名录上要怎么写?我怎么交差?” 刘小花还要求情,老和尚一摆手“别多说了。不能报支辈,那你们就给钱住。一夜四个钱。住不住?不住别挡在这儿。” 三枝不由得叫了起来“四个钱!!我们身上总共才四个钱呢,洗多少果子才能赚到四个钱的,难道要给我们睡一金窝吗?你们不如去抢啊!” “四个钱还嫌贵!”老和尚再不耐烦的样子“出去出去!”闭眼打起瞌睡来。 三枝见他这样,又气又急,已经又要哭了。因为阿泰说过了,外边住店得要六个钱一夜。她们根本没有去住店的钱。现在身上的行李也没了,帐篷也没了,在外边要怎么过夜呢。不得活活冻死吗! 刘小花无助地向旁边看去。 庙里还有些人站屋檐下,现在这些人都看着这边的热闹。不过容貌个个眼生。 当看到有个高大的人影路过回廊,刘小花眼睛一亮,大声叫“麻子!” 那个人停下步子,左右张望。 刘小花又叫了一声。他才发现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回过头。正是村子里那个老欺负人的大麻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