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习惯抱着梁嬿入睡,而今却对着一床被褥。 赵千俞翻身起床,从衣架上取下衣裳踏着月色出府,悄悄来找梁嬿。 哪怕听听梁嬿的声音也行。 “我陪淼淼说说话,听听声音。”赵千俞道。 他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竞对梁嬿这般依恋,更是不敢想象倘若以后看不到梁嬿,他恐是会疯。 梁嬿一时间不知该与赵千俞说些什么,便与他讲了他离开府上发生的事,“嬷嬷们不像在姜国时严厉,教的礼节我都知晓,便也不累,过得还算惬意。” 露出浅浅的笑意,梁嬿嗔怪赵千俞,道:“倒是三郎,一点也不稳重。” 赵千俞承认,笑着说道:“在夫人面前,我何时稳重过?” “睿王殿下,你怎在此处?”嬷嬷无意间路过,看见梁嬿屋子外面站了个熟悉的男子身影,拎着灯笼走进才发现是赵千俞,当即便要将人请回去,“殿下快请回去,虽说王爷和王妃在姜国已经成婚,但该有的礼节还需守。奴婢知殿下和长公主情深似海,这还有两日便是婚期,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破,殿下还是先回府,等大婚之日再来迎娶。” 就这样,赵千俞被赶了出去。 秋月进屋,服侍梁嬿换了中衣,“姑爷真是个不守规矩的人。” 梁嬿太清楚赵千俞的性子,捋了捋垂落在胸前的一缕乌发,“他何时守过规矩?也就失忆时刚到长公主府上头几日守过规矩。” 秋月回想,颇有感受,“也是。” 服侍梁嬿去了床榻歇下,秋月放下床幔,去了烛台边检查蜡烛是否快燃尽了,好及时更替新蜡烛。 轻纱薄幔间,梁嬿依稀看见秋月在烛台边换蜡烛,道:“屋里的蜡烛都熄了罢,往后不用再燃着蜡烛睡觉。” 她不怕了。 区区黑夜,她不害怕了。 裹了裹被子,梁嬿侧身躺在床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大婚之日,都城热闹非凡。 梁嬿又穿上了那件婚服,凤冠霞帔何其精美。 比起头次的欣喜和期盼,梁嬿这次的情绪淡了几分,但还是有不少期盼。 因年初尹况留在晋王府给赵千瑮治腿上伤的原因,路燚也留在了晋王府;而花无影离开都城,不知去了何处。 梁嬿于南朝大婚之日,往日长公主府的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在屋中等着新郎官,梁嬿听见院子外嘈杂,原是那三人在闹接亲队伍。 三人各自准备了一道关卡,等着赵千俞逐一通过,才能让他进这屋子把人接走。 羽扇换成了金丝线绣的鸳鸯红盖头。 梁嬿看不清路,被赵千俞牵着出了屋子,又被他小心翼翼扶上轿撵,后来在轿撵落下的时候也被他牵着下轿。 夜色寂寥,王府院子里的虫鸣蛙叫格外清脆欢愉,仿佛知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赶不上白日的丝竹声,在这黑夜中也要单独庆贺一番。 赵千俞在前院宴请完宾客带着一身酒气出现在新房中。 梁嬿被大红盖头遮住,只听那熟悉的脚步声越发近了,她垂眸,紧张地看着绣鞋上的珠子。 她一整日都被这红盖头盖住,还未偷看过一眼赵千俞,也不知他今日穿的婚服有没有姜国同她拜堂的那套好看。 嬷嬷递去如意秤,道:“请睿王殿下挑开盖头。” 嬷嬷此番话,让梁嬿更加紧张了。 她恼自己不争气,明与他已是夫妻,她竟还未因为这句话心跳如擂。 只听赵千俞沉沉嗯了一声,带着酒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