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近乎嘶哑。 傅煜没理他,任由护卫收拾残兵,径直抬步入殿。 麟德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金玉陈设打翻在地,满桌的奏折文书更是散乱不堪,找遍内外,却没有许朝宗的影子。穿过偏殿的后门,再往后找,依然不见那人踪影。随他同来的护卫粗略找了一圈,亦毫无收获。 傅煜眉头紧拧,撮唇低哨,招来潜入皇宫的暗线,谁知他们也不见踪影。 ——发出勤王令时,许朝宗仍在麟德殿里,之后也不曾出宫,日夜不寐地在殿里枯等苦熬,连宫人送去的饭食都原样送回。彼时京城未破、禁军尚在,奉命行事的暗线没打草惊蛇,只远远盯着动静。谁知昨晚郑彪杀进城时,寸步没出麟德殿的许朝宗却忽然没了踪影。等郑彪杀进皇宫,一群人掘地三尺,仍没看到许朝宗的身影。 傅煜闻言诧然拧眉,却没多说,只叫人留意搜寻。 旋即出了皇宫,去与杜鹤会和。 只要许朝宗不是逃到了魏建那老贼手里,回头跟魏建合力来给他添麻烦,其他的事不足为惧。眼下最要紧的,是迅速控制京城防卫,收编京畿守军里的散兵游勇,而后将魏建赶回老巢。届时,哪怕许朝宗安然现身,又能如何? 攻破京城、血洗皇宫的是郑彪,许朝宗不得民心,招致叛乱祸害京城,人所共知。 剩下的,不过是死在谁手里而已。 …… 从黎明到晌午,傅煜骑着黑影,将京城九门尽数巡逻了一遍。 乱军如潮水褪去,那些不甘心、仍四处跳窜的,尽数被徐夔包抄,其他跟着造反混口饭吃的,死里逃生保住小命,往后只消别被擅动,未必能翻起风浪。待局势初定后,傅煜便将大事托付给傅德明和杜鹤,留了徐夔镇守京畿,而后迅速领兵增援傅德清。 原本各自雄心勃勃,如今却是士气殊异。 傅家抢先一步占了京城,将乱兵驱逐殆尽,兵将大多都明白这背后的含义,士气高昂。相形之下,魏建被傅德清缠了半天,贻误了先机,眼睁睁瞧着京城皇宫就在百里外唾手可得,却落入傅家囊中,岂不愤怒? 愤怒之下便生急躁,而领兵打仗,最忌的却是因焦躁而轻率行事。 没了魏天泽这位熟知傅家内情的骁将,魏建那点仅存的优势也消失殆尽。更别说,论将帅之谋略、兵士之勇猛、军纪之严明,魏建皆比操练严整的傅家略逊一筹。两处交战,高下立现。 在折损三员老将,阵脚被傅煜的铁骑冲杀得松动后退,再无冲杀的高昂士气时,魏建不得不承认,这场仗他必输无疑。若再纠缠下去,非但入住京城的美梦落空,就连这些兵将恐怕都要栽在乘胜猛攻的傅家父子手里。 既然打不过,就只能跑。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怕什么! 次日傍晚,端阳节的黄昏,魏建在经历极度不甘心的挣扎后,下令撤军。 京城内虽残留乱兵游勇,局势却稍稍安定。 姜夔与傅煜率领的三万大军镇守在城外,原本负责戍卫齐州的一批精锐也适时赶来,戍卫在皇宫周遭。傅煜那千余铁骑折损了近两百人,抚恤重奖之余,剩下的八百余人分为十数队,巡查周遭防备,震慑宵小。 傅德清怕边塞出乱子,在击退魏建的当日,便带数名随从,赶回齐州。 剩下傅煜和傅德明留在京城,一掌文事,一执武事,以雄兵悍将,震慑把持京城。 只是许朝宗尚未现身,傅煜没找到他尸首,自然没法说皇帝已遭乱军杀害,免得那位突然冒出来,平白添乱。这数日间,傅煜除却执掌京师、安抚宫廷外,派了许多人搜寻许朝宗的去除,将几位后妃的府邸搜遍,连早就倾塌的徐家都搜过,却毫无所获。 直到五月初九日的晌午,许朝宗自己送上门来。 …… 当杜鹤来报,说许朝宗出现栽了朱雀长街时,傅煜正坐在南衙,听徐夔禀报军情。 ——打铁要趁热,夺权也须把握时机,郑彪一场暴乱,搅乱了京城以南原本的军政格局,傅家扛着勇猛勤王、驱逐乱兵的名声,虽没找到皇帝,借着皇帝的名义做些手脚安排人手,却是不难。 刚理出的头绪,在听见惠安帝三个字时,骤然停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