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会为攸桐的事重惩身边的人? 遂将苏若兰降了两等,摆明尊卑有序的规矩,平息此事。 如今寿安堂里缺人手,苏若兰早前在这里办差妥帖,这阵子又诚心改过,孝心可嘉。 反观魏攸桐,不懂得讨长辈欢心不说,还勾得傅煜都有些动摇,掉过头劝她体谅。 老夫人被尊奉惯了,心里不满,觉得为攸桐重惩贴身丫鬟实在不值得,听了劝言,便颔首应允,将苏若兰调回屋里来伺候。 苏若兰心愿达成,愈发摆出恭敬体贴的模样。 …… 因冬日天短,老夫人这阵子忙碌,便免了女眷们清晨问安的规矩。 这日前晌,沈氏将手头压着的事儿都办了,有几件需跟老夫人商议,怕丫鬟们传话不清楚,便趁着日头和暖,往寿安堂里来。 婆媳俩将几件事商议斟酌罢,沈氏便又提了一件—— “昨儿德明说,京城里那位的龙体是愈来愈不好了,整日召御医在旁候着,没准儿哪天就得变天。媳妇按着往年送往京城的礼又添了一份,打算叫人早点启程送过去,母亲您瞧瞧。” 说着,便将粗拟的礼单递给老夫人。 傅家手握兵权,雄踞一方,明面上跟朝臣交往甚少,傅德明暗里往来的,也是几位不起眼的朝臣,能瞧皇帝的眼色动向、传递些消息,却不会太张扬的。余下的,便是几位不在中枢的故交旧友。 老夫人挨个瞧了,颔首道:“就这样办吧。” “还有一件。那魏家……” 沈氏声音一顿,有些作难。 老夫人听了,脸上的笑也收敛起来,“当初为修平提亲时阵仗不小,总得摆给外人看看。咱们这儿天高皇帝远,京城里却有许多人盯着,若太冷淡单薄,难免叫人犯嘀咕,胡乱揣测。” 沈氏会意,另取出个礼单递给她,“这是媳妇草拟的,既然母亲这样说,再添两件?” 老夫人瞧罢,因不知傅煜有没有打算带魏氏回门,吩咐人去问问。 丫鬟听明白后去了,老夫人收回目光,无意间便瞥见了苏若兰,木头人似的呆站在那里,脸上神情古怪,似在出神。因想起南楼还有些压箱底的东西,傅煜不常用,放着白落灰,不如提点周姑一声,送去魏家凑数,遂道:“若兰,你过来。” 叫了一声,没动静。 旁边丫鬟机灵,赶紧推了推苏若兰,“苏姐姐,老夫人叫你呢!” 苏若兰如梦初醒似的,神情恍然,“什么?” “老夫人叫你呢!”又有人提醒。 苏若兰受惊般,竟自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请老夫人恕罪!” 这反应颇为激烈,反叫旁人愣住了,老夫人亦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奴婢刚才是听见老夫人提起二少夫人,想着别的事,出了神才没听见的,请老夫人恕罪。”苏若兰面露惶恐,声音都因紧张而急促不问。 老夫人最不喜这般遇事就慌了神的,又听她提起攸桐,愈发不悦。 “她又折腾些什么事!” “奴婢……奴婢……”苏若兰嗫嚅了两下,才垂头道:“奴婢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老夫人没了耐心,“你何时学的这啰嗦样子!” 苏若兰愈发惶恐,却只管瞧着周遭的丫鬟,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旁边沈氏瞧见,便道:“兴许是有不方便说的,母亲,不如叫旁人先退出去?”不等老夫人说话,苏若兰便先忙着点头,满脸感激。老夫人对这行事恭敬乖觉的儿媳倒还算不错,遂摆摆手,等众人都出去了,才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是……前几天的事。” “关于魏氏的?” “嗯。奴婢原想早点来禀报,又怕……怕被说是搬弄是非,不尊主子,这几天犹豫着没敢开口,方才听夫人提及,想着这事关乎府里的名声,不该隐瞒,心里犹豫,才会出神。”苏若兰跪在地上,神情却露出些愤然,“可这事实在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