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声音。 贺幼霆偏头看了眼,她睫毛一抖一抖,小眉头皱着,微微抿着唇。 他暗暗笑了下,也不戳穿她,像在自言自语,又像说给她听,“我没告诉过你吧,那年你走后,我不肯上药,手上才留疤的。” “你走了,没人帮我打架,我只能自己上。你知道么,初中那会儿,我们学校高年级的都打不过我,我下手特别狠,打完了人家告到老师那,我就跑曹老头家躲着,爷爷不生气我才回家。” “曹老头你不认识,有机会我带你见见,小老头特好玩。” “高二,爷爷送我出国读书,给了几个学校让我选,我选了分数要求最高的一个学校,因为那学校在洛杉矶。” “可一直到回国,我也没碰见过你。”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也许是第一次在琴房看到你那天,也许更早。可能……说的矫情点,你早在我心底埋下一颗种子,从我再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开始生根发芽,以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速度长成参天大树。” 他深深舒了口气,“可能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来得太快,让你没有安全感,我也一直在控制自己,想让我们的进度慢一点,再慢一点,给你时间慢慢消化,但是——” 他顿了下,“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了。” 郁星禾抿着唇,眼角湿润。 他脸颊紧紧贴着她发顶,搂着她肩膀的拇指慢慢磨蹭,“星禾,我们也浪漫一下好不好。” 他学刚刚电影里的桥段,“明天上午,十点吧,我在江边等你,你要是答应做我女朋友,就来,”他顿了下,“穿得美美的。” 贺幼霆低沉的嗓音此时格外有磁性:“嗯?” 隔了一会,一声回应细微的几乎不可闻:“嗯。” 这一晚,两个人双双失眠。 郁星禾抱着小怪兽抱枕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来越精神。 她索性开了灯,打开柜门挑衣服。 米色毛绒针织毛衣,纯手工刺绣了几片雪花,灰格子半身裙,再配上梅子红色中长款羽绒服,倒是跟圣诞节很应景。 她对着镜子拢了拢微卷的长发,转了一圈,不太满意,又去翻。 这边的东西不多,衣到用时方恨少,柜子折腾个底朝天。 床头手机响。 这么晚,除了贺幼霆她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她从床尾爬过去,拿起电话一看,是她的继母。 那边现在是上午十点钟,她接起来。 …… 九点半。 贺幼霆昨晚一夜都没怎么睡,早早就跑来等着,副驾驶放着一束火红火红的玫瑰花,他还骚气地给自己身上喷了点男士香水。 是有一回他生日,贺思龄送他的生日礼物,国外的一个小众品牌,他没用过,今天早上刚刚开的包装。 十点整,郁星禾还没到,他也不着急,坐在车里悠闲的四处看,上次那个街头艺人还在,糖葫芦摊儿也在。 当他用手机处理了几封工作邮件后,再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半。 郁星禾向来守时,从不迟到。 他有点忐忑,在这之前,他其实是很自信的,觉得她一定会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头艺人已经中场休息,摘下眼罩靠在一旁的栏杆上,江边遛弯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郁星禾还没有来。 他的心渐渐沉下去。 一直以来,虽然她从没明说过,可贺幼霆以为她是愿意的,只是还需要时间,她家情况复杂,对感情谨慎他能理解。 但他似乎忘记一件事,来,或者不来,是两个选项。没有谁能百分百保证谁会做什么选择。 贺幼霆有点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关机。 江边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一些人围在一起看手机,不知道在谈论什么,连那个糖葫芦摊主也神色慌张,一直在打电话。 贺幼霆坐在车里发呆,直到手里的电话响,他第一反应是郁星禾,手一抖险些掉到地上,看清屏幕上的名字,一阵失望。 沙瑞语气急促:“贺总,看见地震的消息了吗?” 贺幼霆一顿:“什么地震?” “封武县地震,网上发布震级高达8.1级,咱们这边需不需要准备什么,官微已经拟好了内容,需要您指示。” 贺幼霆在听到震级的那一刻,就已经蹙紧眉头,单手控制方向盘倒车,将车驶入主路,他速度极快,冷静严肃:“沙瑞,立刻通知财务备款,先准备五十万,后续听我通知,还有,所有高管去会议室等我,我马上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