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幼霆看的心疼,身子探过来,轻拍她的背,柔声说:“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她咬着唇,眼圈都红了,“为什么啊。”她停了一会,似乎是在调整情绪,缓了一会才继续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我,他有钱,有名望有地位,我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丫头,他为什么要骗我?” 得而复失最是残忍。 刚刚感受到一点父爱,忽然发现一切都是谎言,这感觉无法形容。 郁星禾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她推开门下车。 雾白的天空飘了几片雪花。 几分钟后雪花越来越多,渐渐人们的头上,肩上也能存一些。 今年的初雪来的有点晚,可终究还是来了。 江边行人来来往往,偶尔有小商贩卖糖葫芦和小吃。 一个小女孩使劲儿拉扯她爸爸的手,非要吃糖葫芦,爸爸拗不过,给她买了一串,还不忘叮嘱她:“你妈不让你吃糖,回家千万别跟她说!” 父女俩闹闹嚷嚷的走远了。 地上已经积了一些雪。 贺幼霆跟在她十步以外的地方,他的鞋印踏上去,将她的鞋印完全覆盖。 他走她走过的路。 郁星禾漫无目的,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幸福的笑容,天大地大,每个人都有亲人,都有家人,每个人都有人爱。 累了,可以回家听听妈妈的唠叨,受委屈了,可以趴在爸爸的怀里撒撒娇。 她觉得自己就像海中央的一叶扁舟,麦田里的蒲公英,暗夜里的孤魂野鬼,毫无方向,风吹哪,就是哪。 她驻足在一个街头艺人的摊位前。 高大英俊的外国年轻男人,戴着眼罩遮住半张脸,面带微笑,双臂张开,时刻准备迎接陌生人的拥抱。 她不自觉的走过去。 真的太需要一个拥抱了。 她恍恍惚惚,将双手伸向那人。 还没碰到,忽然一股大力将她扯开,一只大手拽着她胳膊,稍一用力,她就落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贺幼霆紧紧抱着她,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肩窝,嗓音沙哑却无比温柔,“反正都是抱,抱谁不是抱,你抱我吧。” 多久都行。 第020章 ... 这场初雪, 意外的大。 空气被雪花净化,清新了很多,风渐渐小了, 踩雪的声音咯吱咯吱。 街头艺人似乎有所察觉, 将眼罩掀开一点, 看到了雪中相拥的两个人,他们的身后是一片雾蒙的天空,天与湖相接壤的地方是城市的另一边,那里高楼丛立,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他们拥抱了很久, 直到郁星禾的心情平复了些, 她才轻轻动了动, 从他怀里退出来。 贺幼霆垂目看她:“好些了吗?” 她点头, 闭了闭眼睛,缓过来一些后,理智逐渐上线,“我想,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蹙着眉, 等她说下去。 郁星禾望向湖中央,“应该是为了那幅画。” 贺幼霆只听她说过那幅画跟她父亲有关, 具体细节并不清楚。 他替她把衣服领子立起来, 不让风钻进去,两个人在湖边站了很久。 听她说完,贺幼霆也觉得这个说法最说得通, 他想了下,“正好画现在在这里,我带你去个地方,他应该能帮上忙。” 贺幼霆将车开往郊区,路上打了个电话,好像在确认对方是否在家,抱歉冒昧的话说了好几遍,听得出他对对方十分敬重。 挂掉电话,郁星禾问:“我们去哪?” “找一个人。” “谁?” “能给我们答案的人。” 那个小区很远,车开到后来已经鲜少有高楼大厦,举目望过去都是中式跃层小独栋。 贺幼霆在其中一家园子门前停下,两人摁门铃,有阿姨出来开门。 阿姨说:“二位进来吧,先生在等你们。” 贺幼霆点了点头,“谢谢。” 他回头,习惯性的手掌扶在郁星禾身后,让她先进去,进门后才大步一迈,在她前面引领,两人一起去了书房。 这是个很古典的书房,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西面整面墙都是木质书架,中间几个格子镂空,摆了几盆古董花瓶。 一个沉稳大气,看起来温润有礼的老者从椅子上站起来,“来了。” 贺幼霆谦逊礼貌,“抱歉陈伯,我很冒昧,也没有提前跟您说。” 被称作陈伯的老者一笑:“你小子做事一向有自己的章程,很少如此匆忙焦灼,怎么,遇到什么难事了?” 贺幼霆先把郁星禾带到他面前,介绍:“这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