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冷淡的骆婉瑜想想家里如今一团糟的情形,忍不住地对着自家哥哥道。 “你本来就瞧不起我的,打量我不知道?你从来未把我当成正经的兄长过,尊着敬着的永远都是大哥,我知道的,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废物点心,所以便是嫡亲的妹子,也是瞧不起我的,是不是?” 虽说妹子的这番话是一番好意,骆辰逾心中明白,可到底面上不自在,毕竟不过是妹子罢了,凭什么对着自己不恭顺,指手画脚不说,竟隐隐地还有指责之言。 这么多年,父母重视自己,所以觉得忽略了她?所以今日找着茬儿来教训自己,出气儿来了? 本来兄妹俩感情就不大深厚的骆辰逾忍不住地想的有些多了。 骆婉瑜却是没想到,自家二哥竟然会这么说,顿时瞠目结舌起来,看着她一副说不出来的震惊模样,骆辰逾只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冷笑了两声,将放在床头的药端起来,一饮而尽,也顾不得漱口,背过身子去,躺下去了。 骆婉瑜气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虽然强忍着,可终究还是一串串地滴落,骆辰逾的奶嬷嬷心中挺不是滋味儿的。 姑娘受了委屈,可自己身为哥儿的奶母,又该如何安慰? 她心中也隐隐地承认姑娘的一番话有道理,是为了哥儿好,然而她并不是主子,所以看着骆婉瑜要走,她只能行了个大礼,也不敢劝,也不敢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姑娘离开。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再看着地上那一串串的水印,骆辰逾到底心中觉得没滋没味起来。 对于一双儿女的口角,小宋氏自然从儿子的乳母口中听说了,可她如今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儿子说的也对,毕竟是闺女不对再先的。 当哥哥的教训妹妹两句,难道就委屈了不成? 自己那个时候,盼着嫡兄说自己两句都盼不到呢,所以女儿也没有什么可委屈的,儿子肯教训她,出出气儿,也是妹妹该承受的。 小宋氏虽然心疼女儿,可是有了儿子,女儿就得靠边站了。 好在骆婉瑜并不知道母亲心中所思,听说母亲打发人送了炖好的燕窝来,骆婉瑜只觉得自己肚腹满满的,完全感受不到饿来。 勉强地用了两调羹,便搁下了。 姑娘受了大委屈,红肿着眼睛回来的,她的奶嬷嬷最是心疼,可惜的是能给姑娘委屈的不是太太便是哥儿,这两人又不是自己一个奴才能惹的起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家姑娘,听着骆婉瑜让人下去,自己要歇息会儿时,嬷嬷除了叹气之外,也无能为力,只能带着人出去了。 骆婉瑜自己捧着本书,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翻页过,到了掌灯身份,她还是那个姿势,看的人心酸不已。 骆文远在听说了儿子的病症加重了之后,心中也是惆怅不已。 可到底,现在他还有一腔自己的心事儿,略略地有些顾不上儿子。 毕竟成为了驸马,他就能上朝了,比起自己这个当老子的来,他似乎更有出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要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哪里是能不欢喜呢? 可惜的是,日后便是林骆大人啊!再不然,静孝驸马! 在书房的骆文远将自己书页中夹着的一张纸撕的粉碎,上面都是些什么“致远”,“退之”,“敬之”诸如此类的。 儿子及冠了,也该取字了,他翻了许多的典籍辞海的,找了这么许多,可惜的是,完全用不上,皇帝竟然亲自赐字:“元泽”。 再想想之前他打发人来送来的种痘大夫,这样大的功劳,足以流芳百世的功劳啊。 若他还是骆氏子,那么自己这个亲爹,可该何等的骄傲呢? 想想大哥在世时的种种惋惜,自己以前并不以为然,可是现在呢? 竟然字字印证,按着大哥所说的来了。 骆文远满心的苦涩,面上的表情却是奇怪,悔不悔地又什么打紧呢,却是再也换不回自己的儿子了。 想想在府中矫情又期期艾艾的幼子,骆文远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样一个心胸狭窄的兔崽子,如何能是自己的种? 骆文远简直要呕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