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禧不理他,默默地喝完了面前的银耳雪梨汤,心道谁说喝茶就一定头疼了?她才不头疼呢。 当然,最后那盏短舌匹菊茶,谁也没喝。 * 苏家别院没有住人,只有一个朱管事在。朱管事见到苏禧,忙把她迎了进去。 苏禧进瀚玉轩挑了几本琴谱和字帖,没有久留,便与卫沨回去了。 路上她低头翻阅琴谱,对身旁的卫沨不闻不问,看似认真,其实早已走神了。 苏禧在想今天早晨的事。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小心眼,丫鬟伺候主子,本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可雪竹一旦靠近卫沨,她便觉得浑身不舒坦。以前不是没有这种感觉,云津斋两个大丫鬟雪晴与雪竹都是贴身伺候卫沨的,贴到什么地步呢,换衣服这种就不说了,就连洗澡她们都能在一旁站着。 当然卫沨没让她们站过,可苏禧一想到有人能这般亲近他,便心里很不舒服。 她努努嘴,小脸明晃晃地写着“我不高兴”,叫人想忽视都难。卫沨噙着笑,也不开口,就见她一个人在那儿纠结,模样既可爱又好玩。最后快到别院的时候,他才扶着她的腰肢,将她放到腿上,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苏禧看着他,想问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刚嫁进晋王府时听鹂就打探清楚了。雪晴与雪竹进府十余年,七八岁起就在卫沨身边伺候。雪晴是先王妃薛氏身边陪嫁嬷嬷的女儿,那陪嫁嬷嬷对薛氏有恩,情分颇大;雪竹是卫沨在外头救回来的,彼时雪竹家里穷困潦倒,正逢大雪,她被父母遗弃在荒郊野岭。恰好卫沨从那里经过,便救了她,让她做了贴身丫鬟。 这样的情分,苏禧没有把握卫沨会为了自己,打发她们两个。 况且她们俩人并未犯下大错,自己贸贸然提这个要求,只会显得无理取闹罢了。 苏禧抿抿唇,最终还是道:“没什么。” 她从他腿上下来,坐回去,低头继续看自己的琴谱。 卫世子怀里空空落落,好几天没好好抱过她娇软的身躯。他大概知道她想什么,往常清晨她从不喝茶,今早却破天荒地埋怨雪竹没有给她端茶。那么明显的不悦,还说没什么?他双腿交叠,长臂一伸,便将她手里的琴谱抽了过来,“幼幼,我想听实话。” 他手臂长,便是苏禧反应及时,也来不及夺回来了。她疑惑道:“什么实话?” 卫沨见她装傻,抬了抬眉,随手翻了翻手中的琴谱,慢悠悠道:“这是樊先生的著作?《凤凰引》……倒是失传好几年了。世人只知樊先生创作了《凤凰引》,却不知他生平还写过另一首《双鸾鸣》,比之《凤凰引》多了几分成熟与洒脱,那才是真正的创世名曲。” 苏禧眼睛亮了亮,眼巴巴地看着卫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卫沨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道:“前几年我在一位友人家中看到过《双鸾鸣》,你若是想看,过几日我去借来……” “我想看。”苏禧点头不迭,这时候多大的气都消了,可见琴谱对□□之大。 卫沨见她答应得这么快,反而有些吃味。他哄了她这么些天,也不见她松口,如今只是一本破琴谱就叫她轻易低头了,难道那琴谱比他还重要?他手臂搭在膝上,转眸看她,笑道:“想看也可以,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苏禧:“……” 这个老奸巨猾的大狐狸,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套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