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声,“这不是监狱,伺候兄弟也要跟人打报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强心烦:“到底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 “不能。”陆强说,“你坏我好事。” 谭薇心里酸了下,“当我没来,”一转身,眼泪差点掉下来。 “等会儿。”陆强叫了声,吼她几句也消气不少,他站起来,“行了,来就待会儿。” 谭薇脚步一顿,听他语调放软,抿了下唇。她回过头,看向他,正见一席阳光洒落他肩头,他眉目深刻,鼻锋挺拔,一恍惚竟像回到六年前……她初出茅庐,跟着师傅监管‘巢会’治安,当时领头人就是陆强,他脾气阴晴不定,高兴了讲几句荤话逗逗你,不高兴一翻脸就不认人。 多年过去,他好像仍然没变过。 这么想着,她也不别扭了。 在门口站了会儿,她迈步四处走动,打量着周围环境。陆强又坐回去,插.着手臂,心思缥缈,也没有管她的意思。 谭薇问:“工作还习惯?” 陆强懒懒散散的:“凑合。” “你后面什么打算?” “没打算。” 谭薇脚步停住:“那就一直做保安?” 他一斜眼:“不是你们给安排的!” 谭薇顿了顿:“这只是个起点,在出狱后的一段期间,会不定时监察你,如果表现良好,可以尝试新的工种。” “犯的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哪家愿要劳改犯。” 谭薇郑重其事:“无论因为什么,你知道,我始终相信你。” 陆强哼笑了声。 谭薇道:“你别自暴自弃……” “行了,别跟这儿上政治课。” 语调明显带了不耐烦,谭薇见他情绪抵触,忙收了话题,又打量起这个破旧的岗亭。 岗亭不到五平米,进门一把椅子,木桌靠墙放着;对面是一张床,又窄又短,他那身高恐怕都伸不直腿;床头有一扇窗,看出去正对小区大门。 窗帘是绿色的,拉的严实,她想了想,他刚才正靠墙坐着,侧面就是那扇窗…… 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把目光拉回来,岗亭斜后方有几个石墩儿和石桌,上面用红油漆画了棋盘,年代久远,边边角角已经看不出颜色;她往前看了看,他坐在岗亭前面的长椅上,侧头看着什么,神情专注。 谭薇找话题:“我记得,你好像还欠我一顿饭。” 没得到答案,陆强仍然侧着头。小区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路,两侧立着五六层的板砖楼,跟岗亭一样土黄的颜色;楼前都是老树,参天蔽日。谭薇不知道他看什么,也跟着望了望,除了远处有零星几个人影,什么都没有。 谭薇:“跟你说话呢。” 陆强看她一眼:“你挑个时间。” 谭薇笑眼弯弯:“那行,我有时间给你打电话。”随后又问了句:“邱世祖没找过你吧?” 她说的是‘巢会’的邱爷。 陆强没说实话:“没。” “要找你尽量别去,既然不走那条道儿了,就跟以前的人撇开关系,别重蹈覆辙……” 这话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她顺他视线看去,远处的人已经走近。 她低着头,走的很慢,扎了个辫子,穿着浅黄色运动短裙和半袖,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谭薇把目光落回陆强身上,才确定他一直在看这女人。 她不禁也跟着打量,那女人仿佛终于察觉到注视的目光,抬起眼,动作一滞,下意识要掉头往回走。 陆强起身,“卢茵。”他直呼名字,顺手拽了屋里的衣服,到她跟前已经穿好。 卢茵往他胸前瞄了眼,客道说:“还没换班呢?” 两人隔了半米,陆强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她,她皮肤很白,眉眼清淡,不算是美人,却长得过分精致,那种楚楚的气质,总想让人搂怀里好好的疼。 阳光明媚,仿佛她就应该活在阳光下。 陆强说:“八点换。” 卢茵点了下头,也不知跟他说什么。 隔了几秒,陆强说:“你起的挺早。” “睡不着,就起来转转。” “现在上哪儿去?” 卢茵往小区外一指:“去吃个早点。” 陆强没说话,她正好顺着说:“那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