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乐正王拍着桌子,他十分的恼怒,吼了起来,“贵妃娘娘在此,你怎敢如此无礼?” 乐正王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因为暴怒,他整个人显得可怖,倒有一种被撞破了事情恼羞成怒的感觉。 “我无礼?”乐付雨仿佛听见很好笑的笑话,失声的笑了起来:“父王,您还记得我母妃长什么样的吗?您还记得她的忌日吗?” 应该是不记得了。 瞧,年迈的老者是多么深情的样子。 世人都说乐正王深情,可是谁又知晓这深情背后是多么的讽刺,赤果果的讽刺。 什么挚爱发妻不纳妾,什么糟糠之妻不可弃,通通都是什么呀? 都是假的呀,这个男人正在觊觎皇帝的女人呢? 看看吧,这些都是所谓的痴情的男人,自己的女人不爱,偏偏觊觎那得不到的东西,这也叫做深情? “付雨,听话,一会儿再跟你说。”乐正王从来没有吼过自己的女儿,他以这个女儿而骄傲,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几近祈求,却不失作为父亲的威严。 “还用说吗?这不就是事实吗?” “这不是事实,娘娘的手不小心破了点皮,我只是替她查看伤口。你看到的都不是事实?” “那事实是什么?” “事实是……” 乐正王看了一眼南贵妃,欲言又止,想了一下,看着自己女儿愤恨的眼神,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确实,我与娘娘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可是我从来没想到背叛你的母亲,而且我与娘娘有缘无分。” “确实呀,你们有缘无分,你就不该奢念,可是你呢?你把自己的糟糠之妻置于何地,你把我这个女儿置于何地。你害死我的母亲,如果不是你几次三番对她冷落会是这样吗?您还记得她生前是什么模样吗?” “付雨,你听父亲解释?” “我不听,我不需要知道你心里有多苦,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苦衷,我只知道你们对不起我母亲,我娘因为你失去了自己的性命。我会记得,你们……” 乐付雨两三步退到门口,一巴掌打掉宗嘉琪上来扶的双手。 宗嘉琪被她那怨恨的眼神钉在原地,迟迟的不敢动。 乐付雨一个人冲进雨里,她在想,她这一生简直是个笑话。 是的,是大大的笑话。 雨水慢慢的渗入肌肤,衣服湿透的粘在身上,粘着肌肤,可是她只想一直走下去,就算没有终点也要走下去。 哪怕前面是悬崖,她也要毫不犹豫的踏上去,她不敢回头,一回头就想起母亲那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深夜等着父亲回来,就会想到母亲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哀伤悲戚。 爱而不得,她的娘如此,而如今她也是如此,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明明白白的去伤害,而有的人却要去痛苦的承受,为什么不能洒脱一点? 泥泞溅了她裙子满裙子都是,清雅而华贵的袍子上面因为雨水的冲刷而显得很难看。 可是她就像失了魂魄一般一直向前面走去。 她忽然想起她娘总喜欢抱着她在床边看雨,她想起了母亲总喜欢在下雨天在门边等自己的父亲,一直等到月上柳枝头。 想起来了很多…… 最后所有的画面定格在母亲死前的惨样。 一把匕首结束了她的性命,结束了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甚至捅破了她对亲情的奢望。 然后她留给她的只有那么一句话——不恨君无意,只恨南山南。 想着,想着就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