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元望着她这副小模样,喉间微动,随即隐忍道:“二娘放心,未有不适。” 流珠唔了一声,也不知该再说些甚话儿才好,可再思及刘大娘之语,流珠不由倏地抬起头来,直视着鲁元,咬咬牙,道:“莫怪儿自作多情,儿只想问一句,当年公主对儿几多照拂,可是……儿……早先以为公主是女郎,便只当着姊妹相处,现下得知真相,猛然之间,才……” 她平常应对傅辛时,说话也不曾磕磕绊绊过,对待徐子期,也向来伶俐得很,可此时却十分不对劲,竟兀自结巴了起来。鲁元望着她,微微一笑,随即神色认真起来,柔声说道:“我明白二娘想要问些甚话儿,而我也无意欺瞒于你。二娘且听我说完,再看你要不要继续问罢。” 流珠抬眸细听,而鲁元则徐徐得来。鲁元乃是微末宫人所生,降世之后,起初是完完全全的女儿身,待到交由小宁妃抚养之后,却逐渐显露出了男儿的性征来。小宁妃入宫不久便一直靠药养着,缠绵病榻,而傅朔及鲁元,几乎是由大宁夫人一手养成的。傅朔喜欢上船只和大海,全是因着大宁的鼓励,而鲁元的秘密,大宁自意外知晓之后,便小心替她遮掩。 “大宁夫人虽时不时开导于我,可我心中,却很不好受。我自以为自己的怪物,不男不女,不该待在这世上,幸而后来随着大宁夫人去京中那定慧禅林静修,我有缘与莲华性妙这尊上佛相会,便觉自己若是苦心静修,必能洗净罪孽,由妖变佛,因而便成了他的信徒。” “嫁与庞信之后,他那家伙,竟是当真打算和我好好过日子的,万般都迁就着我,只是我对他并无情意,又有这副身子做拖累,干脆和他和离,放他去谋前程。便因着这身子,我从未与人生情,唯恐被人瞧出端倪来。我每日里都要饮酒,毕竟醉了酒,日子仿佛也能好过些。” “我与四哥小时一同长成,虽对他那狠辣性子再清楚不过,却到底和他有些情分在。他登基之后,我特地给他送了佛像及佛经,可惜他到底与佛无缘,便也不能强求了。” 言及此处,鲁元轻轻摇首,随即又抬眸望向流珠,目光柔和地说道:“实不相瞒,我起初亲近于你,是因着大宁夫人生前曾说,日后有个姓阮的小娘子,是个人物,教我留心。她连先皇死期都能预先知悉,因而我对她的话,从无怀疑。只是与你愈是亲近,我便愈觉得同你有缘,渐渐地,难免生出了情意来。今日听得你的话,又见你这副模样,教我如何忍得住?只是……” 他轻叹一声,抚着流珠的手儿,带着些无奈之情,低低说道:“自八岁那年,逢得莲华性妙菩萨之后,我便在佛前起誓,于凡间苟活三十载,而后便剃发受戒,托号出家,皈依佛门。在佛前起了誓,便不得妄自违背,否则如何能对得起上佛这么多年对我的庇佑?如今我已三十七岁,眼下已是年末,若果真与你相许,便必会辜负于你。你若求得是几夜,我尚还给得了你,可你若求得是白首到老,我便无力为继了。” 流珠张大了双眸,随即缓缓垂眸,一笑,温声道:“唤你公主,本是叫惯了的,现下却又觉得别扭了。你本名一个尧字,儿便唤你尧郎可好?” 鲁元点了点头,心间被这尧郎二字惹得情动不已,却依旧兀自忍耐着。流珠却忽地扯住他浴衣带子,蓦地抬眸,褐色的眼儿里满是风情,红唇微启,缓缓笑道:“尧郎日后要将这身子、这魂魄,全都献给菩萨,儿着实有些嫉妒。你给不了儿白首,能给几夜也是好的,便将这童子之身,给了儿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lyjmido的地雷~~~~~~~~ 其实鲁元还有秘密,番外见~ ☆、120.01 上有雌雄双凤迹(四) 流珠的话说到此处,鲁元哪里还忍耐得住?倏忽之间,流珠但觉双肩上一股力道袭来,却是鲁元双手紧紧箍着她肩处,情到浓时,难以自已,将她推倒在了温泉边上的滑石之上。流珠半眯着妩媚的眼儿,但见得热气氤氲,飞雪渐融,朱红色的日轮掩映于苍云之间,更衬得面前这宜男宜女的绝代佳人愈发眉目秀朗。 既赋娇容,又全慧性,不平如此,问天天更不语,流珠如何能不怜惜? 正出神凝视着鲁元容貌之时,流珠便听得傅尧声音微哑,道:“二娘果真不悔?” 流珠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笑言:“不悔,不悔,今朝不醉明朝悔!” 傅尧低笑一声,摇了摇头,抬手替她别过耳鬓碎发。流珠却是轻轻握住他那手腕,轻声道:“合该儿来伺候尧郎才是。”边轻摸着那手腕,流珠秀眉一挑,红唇微启,调笑道:“尧郎是雏儿,哪里懂得许多?” 此言一出,傅尧已是心荡神迷,见她这般媚态,不由勾唇而笑。流珠端详着他那不曾见过的、略微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