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前阵子回过京城一次?李胜蓝跟庄奉做出见不得人的事,也是你一首促就的?” 葛嬷嬷没料到老王妃二话不说先问这个,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应是。 在老王妃跟前她就没有在长宁郡主跟前有脸面了,神色惊恐的求饶。 老王妃笑了一声。 “现在我信安安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了。”老王妃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像是她的性子……” 说完了这一句,看葛嬷嬷噤若寒蝉,又问她:“我当初是在安安出世了以后几天就赶到建州的,如果说要换孩子,肯定是要在我去之前吧?” 葛嬷嬷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心里更加没底,含含糊糊的应是。 老王妃就垂头把玩腕间的佛珠:“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府里好像没有怀孕了的什么歌女姨娘…这孩子,是不是来得太巧了?” 葛嬷嬷不敢说出卫安的身世-----长宁郡主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见老王妃这么问,忙把长宁郡主仔细交代过的说辞再说了一遍。 “是外室啊?”老王妃若有所思:“是哪里人?被你们姑爷安置在哪里?后来人去哪里了?” 既然是要做戏,当然就是要做全套的,卫阳清早就安排好了说辞糊弄卫老太太,当下葛嬷嬷就松了口气,连忙把老王妃的问题都给回了,又告诉老王妃:“郡主也是被气的不行了,这么多年,她为着这个连您也得罪了…却没讨到姑爷的好儿…” 老王妃神情不辨的哦了一声:“所以就用这么阴损的法子?毁人名声?” 葛嬷嬷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缩在地上没敢答话。 “这么多年了,她早年的娇纵任性还是半点没有改。”老王妃觉得既讽刺又好笑:“因为我管束严厉,她跟我向来是不亲的,跟她父亲才亲…所以她就觉得我的死活无关紧要,在我眼前做这些小动作,一点儿也不怕气死我……” 这话说的诛心了,葛嬷嬷连忙摇头:“这,这怎么会呢?”她直起身子:“郡主天天念着您,也正因为这个,就更受不了这个妾生女鸠占鹊巢,得了您的心意……” 老王妃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所以她冷眼看着我宠了安安这么多年了以后,才来说出真相,她觉得感情是随时能收能放的?她难道不知道这是在拿刀子扎我的心?!” 葛嬷嬷就越发的急了,老王妃这性子也太奇怪了!卫安不是长宁郡主的亲生女儿,那就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了,她怎么却还是口口声声的站在卫安那边? 老王妃冷眼看了她一眼:“你替我送封信给她。” 又让她出去。 陈嬷嬷早已经看出了不对,眼看着到了要用晚膳的时辰了,却也不敢提用膳的事儿,拿卫安来做由头:“表小姐还一直在偏厅等着呢……” 可从前百试百灵的灵药如今却显得没那么管用了,老王妃仍旧充耳不闻的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让卫安进来。 卫安不敢说话。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太假太多余了。 直到老王妃开口问她:“安安,你是不是早就觉察出不对了?” 卫安直视老王妃,不敢躲闪:“李嬷嬷私下跟秋韵说话的时候被我听见了,可是我也不确定…所以想见见清荷……” 老王妃嗯了一声,又扯了扯嘴角:“现在你可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卫安没说话,喉咙发紧,眼眶发涩,好一会儿才恭恭敬敬的应是。 老王妃又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把这个事告诉我?既然你父亲都已经说了这事儿永远不会外传,你怎么会还要想到来跟我坦白?” 卫安衡量了一会儿,并没有说知道长宁郡主的性子,知道她肯定会来说,抿着唇看着老王妃:“不敢再心安理得的享受您对我的好…所以想跟您坦白……” 她很努力的没有哭出来:“怕到时候如果您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却并没有告诉您,就真的再也不理会我了……” 长宁郡主还没有一个孩子做的坦荡,老王妃勾起嘴角笑了笑:“好……”她看着卫安,招手把她叫到自己跟前,一如既往的慈爱的抚了抚她的脸:“你这样说就好…那这件事,我们就都当没发生过……” 人活着这一辈子真是太艰难了,她的亲生女儿远在千里之外根本没有办法奉养她,说的难听些,长宁从小跟她并不亲,可卫安却是她完完全全一手养大的,要真正论亲疏,不能说完全,可卫安的分量,真的不比长宁轻多少。 何况她已经老了,还能活几年呢? 人活着,总要有个念想的……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