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象,你那点毒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只要我把你的事说出去,你以为你会有什么下场?” 少女闻言看了他一眼,眼底居然微微有些意外、不答反问:“你这——也是在威胁我?” 叶霖没有做声,显然是一种默认。 那头的少女却忽然间就轻声笑了起来。 ——这是从昨晚到现在,她第一次笑出声来。 她眉眼精致、容貌昳丽、又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二八年华,笑起来的时候不止极美,甚至还带着一种异常夺目的神采: “真不巧,我也不喜欢被人威胁。” “你这样说,莫不是在催我下杀手灭口?”她说着,眉峰微挑,显得一双凤眼越发狭长,却偏又没有半点媚色,反倒只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若当真如你所说这点毒不算什么,那你就不会在此时与我对峙,反而只会满口答应、先将我哄住,而后寻人解了此毒,不再受制于我。况——纵使你真能解毒,那也没什么紧要。求生固然是人之本能,不过我早已是个死人了。能侥幸重活自然是好,如若不能——再死一次,又能如何?”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随意得几乎像是在闲话家常一样。而后微微一顿、斜斜一眼随意扫来:“只是,你却绝不想死。”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全然陌生的,但这男人处惊不变、气度从容,想来应当也不是寻常人家。而越是聪明、越是富贵、越是不凡的人,通常也都越是不想死。 “所以,你不会说。”末了,她毫不犹豫地径自下了定论。 叶霖几乎是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一种超出掌控的无力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只能无声地妥协了——没办法,赤脚的不怕穿鞋的。看得出来,她确实如她所说,对生死并不那么在意。但她不在意,他却不能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是在无可奈何的妥协之外,他也总要再占据一些主动。 “说说你的事。”叶霖开口,“然后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的情况。” “嗯。”少女似乎也并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这时候见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也就不再多做纠缠,只低低应了一声,当下就爽快地自报了家门,“在下凌霄。” 叶霖微有些意外:“凌霄花的凌霄?” 对面的少女闻言,似乎是微微愣了愣,随即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否认、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角微挑:“‘大丈夫有凌霄盖世之志’的凌霄。” 她容貌清丽、身形纤细,脸色苍白、身受重伤。然而说这话的时候眉目疏朗、神色间又像是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自负和狂态,却偏偏又让人看得移不开眼、对她的自负狂妄更生不起半点反感。好像——她就理所应当是这样狂且自负的。 名士风流——连叶霖都忍不住有些诧异一向文采平平的自己居然能在第一时间就找出这样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这人,尽管……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把这个词放在这样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上。 叶霖几乎是有些失神,一直到安静的屋子里忽然毫无预兆地响起了一声轻微又莫名的“咕咕”声,他这才终于彻底回过了神来、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看去。 穿着墨色衣袍的少女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也正抬眼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触的一瞬间,少女精致却苍白的脸上居然泛起了几分像是不好意思的红晕、飞快地移开了目光不再和他对视: “你……有没有吃的?” 刚才威胁着要杀人的时候还理直气壮,这时候只不过是要东西吃,却居然不好意思得连脸都红了——叶霖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她刚才身上那种理直气壮的自负好像就在这一刻全数消失不见。也好像只有到了这种时候,她才终于有了点这个年纪小姑娘身上该有的娇柔和羞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