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气呼呼端起桌旁的杯子,灌了杯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下肚,才把涌上胸腔的火苗给压制下去,刚放下杯子,准备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军务,门外的士兵进来禀报,几位将领要求拜见。 “让他们进来。”将军推开手头上的事。 军营中有头有脸的将领几乎都来了,进来先是向将军拱手躬身行礼,“参见将军。” 将军摆了摆手,“各位将军不必多礼。”挨个扫视他们一眼,发现各个脸色有异,想是来者不善。 将军从桌案后走出来,不动声色地问,“诸位有什么急事?” 来者几人,看看将军面无表情的脸色,互相看了眼,面露迟疑,“这……这……” 其中靠前一位虎背熊腰的将领,满脸胡须,眼睛大大的,跟个铜铃似的,尤其从眉弓到左脸颊的一道疤痕,显得人极是凶神恶煞,可怖。 眼睛一瞪像是要吃人,回头看了一块进来的几位那副怂样,左脸刀疤抖了抖,鼻子冲几人哼了声,踏步向前,声如洪钟的说,“将军,末将有话要说。” 将军瞅了他一眼,回到了座位上,“王将军请讲。” “我反对现下的练兵方式。”王山单刀直入,“那不是练兵,分明是杂耍,俺老王读的书不多,可也知道古往今来,就没这样练兵的,俺不想当猴子。” 王山一开口,随后有几人附和,“距离阅兵比试,没剩多少时间了,将军要赶紧停止才是,否则,再持续下去,咱东郊大营又要步往年的后尘了。” “不,说不定还不如往年呢,别的营的人不知怎么嘲笑咱们呢。” “怎么说咱们也都是练了十几年的兵了,再不济,也不能不如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吧,那小子我估计连只鸡都不敢杀,风一吹就倒的白面小子,他能懂什么是行军布阵,等他懂了,咱们这些人早该退休了。” 几人你一语我一言,将宝春批了成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软弱自以为是的胡闹纨绔之弟。 在几人激愤之际,胡军师走到了将军的帐篷前,看到门口不远的宝春,上前就问,“小姐,要找将军,怎么不进去?” 宝春意味深长地说,“刚要进去,突然发现外面的太阳很是和煦,温暖,里面太阴凉了,我晒会儿太阳再进去。” 胡军师闻言,不由抬头望望天,一方蔚蓝的天空下,太阳正往云层里钻呢,实在感觉不到小姐所说的温暖在那里。 一头雾水的军师,深深地怀疑,是不是他今天的眼神有问题,否则是他年龄大了,感知发生错误?迟疑了下,不由说,“那小姐你慢慢晒,我找将军商量的事。” 宝春微笑着说,“先生请便。” 胡先生转身走到营帐,一撩营帐,就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被眼前的情景惊着了,这帮五大三粗的莽夫正痛心疾首,激愤难当,撸胳膊,卷袖子,吐沫横飞地控诉现下的练兵方式,不,应当说,主要矛头直指的是整出练兵方案的三小姐。 看那架势,若是三小姐本人在场,这帮莽夫恨不得拎起拳头揍死。 胡先生幡然醒悟,难怪小姐不进来,要晒太阳。 再看将军,脸色虽然没什么表情,眼睛也沉静如水似的,不起一点波澜,可跟了将军多年的他,再了解不过,此刻的将军那是怒的不能再怒了。 胡军师急的不行,这帮莽夫几乎都是新搭档,不像过去将军带出来的兵,气狠了拿脚踹,都不影响感情。 御人要恩威并施,威是威过了,压制下了这些莽夫的气焰,可他们心里却还不服气,需要下副恩的药才能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