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邵卿语气平静,“我们现在一荣俱荣。” 安宁莞尔一笑,“说的也是。其实,你不必非要同季延一打的,要让他服气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同他动手。”蔚邵卿可是难得文武双全的人物,他随便拿出琴棋书画任何一项,都足够败退季延一了。 “季延一性格骄傲,倘若不在他擅长的领域击败他,很难让他心服口服。” 两人谈话之间,已经到了正堂,蔚邵卿在紫檀木椅子上直接坐下。 始终保持沉默的玉秀直接挽起他左手的袖子,露出了一截如白玉一样的手腕,尽管透着玉质般脆弱的感觉,但是无论是谁看了,都能注意到这双白皙的手中所透露出的力量。 手腕地方有些擦伤,蹭破了皮,甚至还有点血丝渗出,显然这两个人在交手的时候基本没有留情。 玉秀已经去拿包扎用的东西了。 蔚邵卿转动了一下手腕,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季延一的右手可比我厉害多了。” 玉秀将东西都找了出来,玉容接过手,直接说道:“还是姑娘你来吧,姑娘你同卫先生学过不少,对这个比较有经验。” 玉秀怔了怔,手停顿了几秒钟后,将东西交给了安宁。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宁的错觉,明明她四月份过来的时候,同玉秀相处得挺好的,这些天来反而像是产生了什么隔阂一般。不过玉容也说了,玉秀就是这样外冷心热的性子,她早就习惯了。 安宁先拿药酒消毒了一下伤口,再撒上金创药,然后把白色的丝绸绷带,轻轻在蔚邵卿手腕处缠上几圈。 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手指不可避免碰触到蔚邵卿的手腕处的肌肤,带着微微的凉意。 安宁动作没有半点的停顿,熟练地将伤口搞定。 因为蔚邵卿此时坐着,而她是站着的缘故,她的目光正好同蔚邵卿处于同一高度,目光对上,眸子中也流露出了几分狡黠的味道,像是聪慧狡猾的小狐狸一般。 “如果在力气上胜过季延一的话,季延一是不是也会心服口服?” “这是自然。” 安宁抬起纤纤素手,青葱一般的食指直直点向蔚邵卿的额头,笑容甜美,像是刚采集出来的蜜汁一样,“表哥要不要试看看?试看看现在能不能从我一指之下起身?” 蔚邵卿扬了扬眉,脸上也现出了几分的饶有兴致。 安宁的手指并没有太过用力,某种温度从她的指尖传递到他额头上,有种令他心中发痒的错觉。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蔚邵卿向来最擅长克制情绪,这点干扰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那手指却似乎有什么魔力一样,不轻不重,偏偏就是能够让他无法起身。 他居然就这样比一根看起来纤细柔弱的手指给阻挡住了。 食指的主人仍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像是对这种情况十分喜闻乐见一般。她微笑的眸子像是盛满了漫天的星光一样,闪烁在其中的笑意便是那晶亮的星辰,稍不注意,便会沉沦其中。 蔚邵卿心中一动:他突然发现,他似乎挺喜欢安宁的眼睛的。 他嘴角扬起了微不可见的弧度,既然站不起来,那么就索性不站。 点在他额头的指头有点凉意,像是清晨叶片上最早的晨露滴落在心头一般。他抬头,视线与那片星光交错,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带着淡淡的宠溺,“所以,这其中又是有什么缘由在内?” 安宁收回指头,嘴角的笑容有点小得意,“这个啊,其实就是重心问题。当你坐着的时候,你的重心在臀……”咳咳,若在现代,说个屁股臀部什么的,十分习以为常,但是在这古代,不知道为何,总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她直接略过,耳垂泛起了粉色,却还是镇定解释道:“可是等到你想要站起来的时候,重心肯定是会转移到腿上,才能够靠着你的脚站起来。只是你的额头又被我手指给按住了,导致重心没法转移,因此也就站不起来了。” 蔚邵卿直视着她,“这也是你师傅教你的?” 安宁点点头。 “还真是生活处处是道理。”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安宁道,“这也是师傅说过的话语。” 她的师傅……其实就是那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