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凌天晴在两天前,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嚷着要出京。 这可不仅仅是出宫这种事情,凌青恒自然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并且暂时没收了她的令牌。在他看来,女儿就是整日出宫才把心都给养野了。 他想起了叛逆的二女儿,因纺车而起的欣喜情绪也淡了几分,“我看我就是平时太过宠她,才会养成她这个性子,她这是恃宠而骄!” 张合却突然说道:“陛下,在老奴看来,二公主可不是那样的人。同其他皇子公主相比,二公主这是因为把陛下您当做父亲而不是天子,才会这样发脾气。” 几个公主皇子中,张合对这位二公主印象最好。其他皇子会因为他在天子身边的地位而收买他,但那种收买也是高高在上的施舍,骨子里还是瞧不起他这个阉人。宫里许多人都说凌天晴性格乖戾,是几个皇子公主中最不好伺候的。但是在张合眼中,这位小公主才是最为纯粹的那个,她会因为一个人的品行不端而瞧不上人,却不会因为他身体上的缺陷而看不起他。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会出声帮她说话,即使她不曾给过他所谓的好处。 被他这么一劝,凌青恒的怒气才消散了一些,“别人整天都想着如何讨我欢心,她倒好,巴不得离开皇宫,离开朕远远的。” 张合笑了笑,“这说明公主不会为了宠爱而刻意迎合陛下,一言一行皆出自本心,这不是陛下想要的吗?倘若她改了这脾气,陛下反而会因此失望吧。”他的主子现在之所以宠爱这个女儿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之前的那份愧疚,还因为凌天晴不会像其他儿女一样为了所谓的好处而刻意在他面前表现出完美的一面。 不得不承认张合对凌青恒很是了解,几句话下来便打消了凌青恒问罪的心态,他叹了口气,说道:“让人去把那逆女叫来,我倒是想知道,宫外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她。” …… 皇宫内的插曲,安宁自然是一概不知。 她在收到乡君的册封后,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的状态。 乡君……她就这样拿到手了?别看乡君是爵位中最低的一个,上头还有县君、郡君…… 但好歹也是个爵位,现任的天子上位后,所封赏的乡君没有超过五个。品级也有五品,每一年还能够领取年俸四十两,禄米四十斛。也就是说等安宁回到开原县后,这个爵位便足够让她在开原县横着走了。 她看着随同旨意一起送来十分华贵的乡君朝服,忍不住对玉容说道:“玉容,我现在才十岁,等我十四岁,身材肯定不是这样,那么,到时候会给我换大一号的衣服吗?” 玉容怔了怔,也有些疑惑:“应该会吧。姑娘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呢。以往授封乡君的基本都是十五岁以上,并不存在您这样的烦恼。” 安宁其实也就是说笑一下,让自己放松心情而已。 她的眼神落在这朝服上,眼神温和了几分,至少有这个爵位在,她回家以后就不必束手束脚的,也不必担心有人欺负她家人。倘若当初他便有了乡君的爵位,沈以兰以及那些小人哪里敢随便算计他们家呢。 蔚邵卿也入宫见过了她的试卷,因此难得夸了她一句,“做的不错。” 安宁皱了皱鼻子,“我本来就做得挺好的。” 她没发现的是,这段时日的朝夕相处,导致她在蔚邵卿面前越来越能够放松自己了。 蔚邵卿解释道:“陛下之所以会册封你,是因为你后面画的那纺车的缘故。你如何想到画这个,而不是同其他人一样写诗作画?” 正常人看到展示才艺,当然是要表现出自己最擅长的一面,可是安宁倒好,居然直接画了个纺车上去,还在旁边写上这纺车同一般的手摇纺车的对比和优秀之处。 安宁慢慢道:“那个时候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曾经听你说过,每一份试卷陛下会亲自看过后评分。我便想以后可能也没有这种面对圣颜的机会,便干脆趁这个难得的时间,写了上去。” 她笑得眉眼弯弯,“能够因此获得封赏,却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虽然拿到爵位让我很开心,不过能够让老百姓们有更多的衣服可以穿才是我心之所向。” 她眼神温和,唇角含笑,比起平时自信昂扬的神态又别有另一番的情态。 像是被什么所蛊惑一样,蔚邵卿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她头顶——手下的发丝柔顺丝滑,心中不自觉有种异样的情绪涌起。蔚邵卿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什么,但是内心却不拒绝,反而想要一直下去。 安宁盯着那只在她头上作乱的手,她盯她盯她盯盯盯!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我的头发很好揉吧?你们一个个都喜欢揉!” 话中是大大的怨气。 她从以前头发就养得很好,周李氏在家里也是每天晚上给她煮上一碗黑芝麻糊,导致她的头发乌黑亮直,摸起来口感比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