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去了平安中学,听他们说起过。”傅蕴安道:“我等下跟你一起过去吧,不同的人,吃驱虫药的量是不一样的,要看着点。我再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穆琼道。 “不麻烦。”傅蕴安笑笑。 有个医生去看看那些孩子,确实是最好的。 在诊所里拿了药,穆琼就叫了两辆黄包车,然后和傅蕴安一起往宅子那边赶去。 两辆黄包车并排前行,穆琼和傅蕴安聊了聊,这才知道傅蕴安来这个诊所,是来挖人来了。 “如今在上海,新医总共也没多少人,我想让他们去我的医院工作。”傅蕴安道。 此时中医喜欢称自己为国医,西医则喜欢称呼自己为新医。 “西医”这叫法,一听就是外来的,他们不愿意这么称呼自己,不过傅蕴安倒是随便称呼的。 “他们答应了吗?”穆琼问。 “答应了。”傅蕴安道,又问了穆琼一些孤儿院的事情。 穆琼一一说了。 穆琼和傅蕴安一起来到孤儿院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吴妈按着穆琼交代的,已经做好了粘稠的粥。 穆琼让这些孩子先去喝粥,然后就和傅蕴安一起准备给他们吃的药。 驱虫药是一片一片的,不过这些孩子还小,用不着吃一整片,因而要将之用小剪刀剪开。 “喝好粥的,都来我这边吃一片驱虫药,顺便登记一下姓名年龄。”穆琼对那些孩子道。 “驱虫药是什么?”路灯问。 “驱蛔虫的药。”傅蕴安道:“吃了之后肚子会疼,等下还会拉虫子,这都是正常的,不用紧张。” “拉虫子没什么好紧张的。”路灯道,又对着穆琼一顿恭维:“先生,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对我们太好了,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给你干活,一点不偷懒。” “我记下了。”穆琼道。 这些孩子一个个轮流吃药,吃好后,就去穆琼那里登记姓名年纪。 穆琼先在笔记本上将他们的信息写下,再在一张牛皮纸上写下他们的名字,并把牛皮纸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收着。 期间有几个孩子没有大名或者姓,穆琼还帮着起了姓名。 比如原本叫狗蛋什么的,穆琼征求他们的意见后,给他们改成了别的名字。 他改的名字很好听,以至于后来的绝大多数的孩子,都让他帮着改了名字。 但也有人不想改名字,小花就不要改。 收留小花的老婆子姓洪,小花的大名叫洪小花,她拿着写着自己名字的纸片,爱惜的摸了又摸。 路灯则道:“我的名字也不用改,至于我的姓,先生你姓什么?我跟着你姓吧!” 穆琼之前给人起名字,姓氏都是问孩子自己的,要不然就按着百家姓给他们起,没想到路灯直接提出这样的要求。 “有路这个姓,你姓路就行了。”穆琼道。 路灯笑嘻嘻的:“先生,我想跟你姓,将来成为你这样厉害的人。” “我姓穆,那你叫穆路灯?”穆琼问。 “好啊!”路灯一口答应。 “你要跟着我姓,可是要受我管教的。”穆琼又道。 跟这些孩子相处一段时间下来,穆琼也发现了,这些孩子大多比较笨。 他们从未接受过教育,之前每天就只惦记着吃饱穿暖,不可能聪明到哪里去。 但路灯不同,他非常活络,脑子很聪明。 这样的孩子容易走上弯路,却也可能变得很有用。 路灯一口就答应了。 穆琼就给他登记了“穆路灯”三个字。 路灯喜滋滋的。 在路灯之后登记的孩子,也有跟路灯一样要姓穆的,穆琼也都给他们这么登记了。 瞧见这一幕,路灯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在穆琼身边奉承着,不停地说好话。 算上两个女婴,宅子里一共有三十五个孩子,穆琼登记好,就让他们去糊信封了,然后又去买肉。 他事情很多,傅蕴安也很忙,帮着给孩子检查了半天身体,两人竟是没空说话。 等到中午,傅蕴安就有事要走了。 “傅医生,我送你。”穆琼道。 “你还有事,不用送我。”傅蕴安拒绝了。 但穆琼还是把傅蕴安送到了门口,等傅蕴安离开才回去。 吴妈正在灶头后面生火,穆琼帮着把菜做好,给那些孩子分了,然后就飞快地赶到平安中学,给学生上课。 他在平安中学上了两节课,也就下午两点多而已。 因为不急着去宅子那边,他就拿出本子,写了些《流浪记》的细纲。 这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