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琼上了车,略一思索后, 还是将自己的住处报了出来。 赵叔不是个多话的,他拉起穆琼埋头就走, 再不问别的。 “赵叔, 婶子还好吧?”穆琼问道。 “挺好。”赵叔就说了两个字。 赵叔是怎么样的人,穆琼早就知道了,他话少穆琼也没在意。 事实上,一直挣扎在社会底层, 每天辛辛苦苦干体力活混个肚饱的,很多都像眼前的赵叔一样沉默寡言——对他们来说,花力气说话,还不如多干点活儿。 赵叔一路把穆琼送到了他租住的房子门口。 穆琼下了车, 给了他一角钱:“赵叔,不用找了。” 这一路过来, 其实只要四五个铜元,穆琼这是多给了。 赵叔没说什么,他收下钱,鞠了一躬:“谢谢。” 赵叔走了,穆琼才进屋。 屋里点了两根蜡烛,朱婉婉和穆昌玉正在等他。 一瞧见穆琼,朱婉婉就问:“琼儿,你吃过了吗?” “已经吃过了。”穆琼道。 “今天家里烧了鸭子,要不要再吃点?”朱婉婉又问。 穆琼晚上吃得挺饱:“不用,留着明天吃吧。” “那我去收拾一下。”朱婉婉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厨房,将放在铁锅蒸架上,盖上了锅盖温着的饭菜收进橱柜。 “哥,你今天做什么去了?”穆昌玉好奇地看着穆琼。 “跟人商量办杂志的事情。”穆琼将剩下的钱全部拿出来:“我还去拿了稿费。” 自己做了什么,手里有多少钱,穆琼从来都是不瞒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的。 大家都是这个家的一部分,她们有权利知道家里的情况。 “哥,你真厉害!”穆昌玉看着穆琼,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那个人和他的姨太太都是乱说的!” “那是。”穆琼笑道。 其实他表现地有些过于出众了,原主是没有他这样的能力的,但他知道,朱婉婉和穆昌玉一定看不出来。 原主在苏州的时候,一直被爷爷教养,而他爷爷对他格外看重,在家里从来都说他比他父亲更出色。 当时在学校里,他也总是最出色那个,朱婉婉和穆昌玉虽然出门不多,可但凡出门去,别人都会夸原主。 如此以来,这两人自然觉得原主什么都好。 至于后来原主在北京受挫,没考上北大预科班……这是因为原主以前没学过英文吃亏了,也是因为当时原主刚到北京不久,水土不服病了的缘故,而朱婉婉和穆昌玉一直坚信,要是他身体好,绝不可能考不上中学。 至于穆昌玉嘴里的那个人,也就是穆永学,他的想法就正好相反了。 原主考不上北大预科班,对他态度又不恭敬,他就觉得原主朽木不可雕,整日说原主没本事没出息,将来一定是个败家子。 穆昌玉怕是心里一直有气,这会儿才会说起。 朱婉婉出来,刚好听到穆昌玉的话。 朱婉婉跟丈夫聚少离多,本就没什么感情,后来穆永学还有了姨太太……当时身边的人都劝她想开点,说儿子才是她的依靠,而她也是这么想的。 在她心里,丈夫是绝对比不过儿子的,最近跟着穆琼读书,被穆琼灌输了一些诸如“女人没了丈夫一样能过好”之类的思想之后,穆永学在她心里,就更加没用了…… 朱婉婉道:“那人的姨太太见不得你们好,就说你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