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王家不就是因为族中出过一个进士, 三个举人,现在县令都敬王家几分,每次朝廷征召劳役,王氏宗族出的人都是最少的。 由小见大,一个家族要是能有在官府里说得上话的人,对于族中的好处有多少。 这些年,江氏宗族也很重视族中子弟的培养,奈何族中穷人太多,念不起书的占了多数,为数不多愿意供儿孙念书的,又鲜有出众的人才, 几十年下来,族中也就出过五个秀才九个童生,其中三个秀才还是江氏嫡支那一系的。 可要论话语权,一百个秀才也不见得有一个举人管用啊。 现在村里开办了书塾,教书的两个秀才一个是族长的儿子,一个是族中家境贫寒,需要束脩接济的穷书生,江流决定从族长的儿子身上下手。 ***** 江流先去了趟村里的磨坊,打算先和娘亲打一声招呼,省的对方中途回家没见着他着急。 村里的磨坊是宗族产业,赚取的银钱用来维持祠堂的修缮等一系列开支,因为是向族人提供便利的缘故,使用里面的石磨花费低廉,只是也因为收费低廉的缘故,没法使用骡子帮忙,全靠自己人里打磨。 现在正值初春,寻常壮汉也得穿两件春衫才不觉得冷,可是磨了小半个时辰的孟芸娘只是穿着单件的春衫,就已经满头大汗。鬓发黏在额头,汗水顺着发髻往下滑落,有些打湿睫毛沁入眼睛,咸咸的,刺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可孟芸娘也顾不上擦汗,一鼓作气打算将所有的豆子全都磨完了,好回去准备明天要买的豆腐。 磨坊里六个石磨,除了孟芸娘是在磨豆浆外,其余人家磨的都是面粉,而且这些人家都是男性作为磨磨的主力,而家中妇人则是帮忙在一旁用袋子将磨好的面粉收起来。 对比之下,孟芸娘就显得有些凄惨。 “大郎,你怎么来了?” 看到儿子跑来磨坊,孟芸娘赶紧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磨绳,舒缓了一下紧张的肩部肌肉,三两步走到儿子面前蹲下。 “是不是有人去家里找麻烦了。” 不怪孟芸娘多想,丈夫刚过世的那段时间,三五不时就有人找上门去,害的她那段时间都不敢来磨坊磨豆浆,生怕她不注意的时候,儿子被人抢了过去。 “没人来家里,娘,我想去书塾找信叔玩。” 江流口中的信叔全名江方信,年纪比只比他大了两岁,原身和他玩的很好,虽然辈分上差了一辈,平日的相处和朋友无异。 “那好,不过你要乖乖在书塾外等着,如果老师们正在上课,你千万不能莽撞地冲进去,还有,不要去山上或是走出村子,要是遇到什么生人给你糖果吃,你就大声的叫,把村里的长辈全都叫出来。” 孟芸娘也知道总是把儿子关在家中不是个办法,在仔细叮咛了几句后,同意了儿子的请求。 离开磨坊时,江流看着重新绑上磨绳,弓腰推着石磨木把手的娘亲,觉得自己似乎得加快一点速度了。 *****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江方正从家里过来,正准备去书塾教课的时候,被书塾外那棵杏树下传来的童稚声吸引。 这是哪个学生不在学堂里,反而跑到外面来背书,而且这声音听起来陌生,他无法和自己教授的任何一个学生l联系在一块。 “你是?” 走进了看,对着那张完全陌生的清秀稚气的圆脸蛋,江方正更加认不出来了这是自己的哪个学生了。 “江族叔。” 看到目标来了,江流停止背书,利索的站起来,十分懂礼貌地鞠了一躬。 “你是谁家的孩子,在书塾外面做什么?” 听到江流的称呼,江方正就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学生,而是族中哪户人家的孩子,只是他很好奇,对方怎么能够这般流利的背诵三字经,他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模样,要知道学堂接收的学生启蒙年纪也是六岁起呢,那一批学生现在也只能磕磕绊绊地背诵三字经前段,做不到如他这般流利。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