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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密码3:隐藏在千古名画中的阴谋与杀局
。游大奇自从十七八岁离了家,跟着一班游手,开始在杭州厮混以来,到处遇见的,不是奸,就是狠,哪里被人这么善待过?他的心肠原已一片冰凉,这时却涌起一阵阵暖,眼睛一热,险些涌出泪来。他忙尽力忍住,微微张开了嘴。桑五娘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喂他,那药汤极苦,还散着一股腥臭。可他却毫不觉得,竟隐隐尝出一丝甜来。 蒋冲略略能动弹一些了,但只要那个年轻仆人凌小七在,他一丝都不敢动。 凌小七或许已经认出了他就是上回来念经超度的僧人。若真是这样,他们为何要救我?还这般悉心照料我?这其间难道有什么险恶用心?他越想越怕,但瞧着凌小七那耐心淳朴样儿,又根本看不出他会藏着歹毒。 他焦了许久,忽然想到,又不是我寻上门要来他家念假经,是老何在半路追到我,请我替他家大官人超度。我念假经,他们应该并没有察觉。我离开时,他们还送了银两。这回被他家狗咬伤,更是意外。他们就算认出我就是那念经的和尚,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至于我谎称是烂柯寺僧人,也并不算全然说谎,他们若去打问,我也的确在那里寄住。 要担心的只有两件事:一是那张写了“救我”的字条,不过当时应该没有人察觉,否则他们不会轻易让我离开;另一件才真正该担心,龙津桥下那两个贼军汉,他们认出了我。他们若真是和楚家人一伙儿,我又正落到楚家动弹不得,那我只有任他们处置了。不过,看起来,至少眼下那两个贼军汉并不知道我在这里,否则楚家人哪里会这么善待我?也或者,两个贼军汉和楚家并不是一伙儿。这样就更不必担心了。 细细想了一通后,他才终于心安了一些。 这时,那个凌小七端了一碗肉粥进来,放到桌上。又小心扶起他的头,用枕头垫高了些,而后端过碗,用汤匙舀了一些,笑着送到他嘴边:“看你的身量体格,只吃些粥,怕是不济事。可你的嘴又不能大动,只能先将就两天。等嘴能动了,就给你干饭吃。” “多谢!”蒋冲费力说出这两个字。 “你能出声了?” “我是那僧人。”蒋冲想,与其让他疑心,不如自己说明。 “哦?”凌小七一愣,随即笑起来,“果然被我猜中了。你真是烂柯寺的僧人?” “只寄挂了两天,熬不住,只得还俗了。” “难怪。也是,佛门那清苦,有几个能熬得住?我跟烂柯寺的弈心小和尚说过两回话,他都熬得有些疯癫了,张嘴就是诗啊文的,再熬下去,不知他会说出些什么古怪来。你替我家大官人念经超度,如今又被我家狗咬,这难道是佛门说的有缘?只是这缘分也太恶了些。果然是信不得。” 蒋冲一直盯着凌小七,见他听自己说出来后,神色如常,话语轻松,又放了一些心。 第八章 脚趾、病容 仁者,爱人悯物知勤劳也。 ——《武经总要》 洪山来到开封府大狱,看着高大门墙,他不禁有些胆寒。 虽然一样是青砖墙,牢狱墙面的每条砖缝都似乎渗出冷森森的逼人寒气,这寒气比百万刀兵战阵都更摄人心魄。洪山虽从未上过战场,但身为禁军,时常忍不住会偷想,自己若真的上了战场会如何?他自小就不善与人争斗,一想便会怕。但这怕与望着牢狱的怕全然不同。敌军若真的掩杀过来,再怕,也能挥刀举枪拼杀一场。而这牢狱,一旦将你囚禁,便没了丝毫抵抗之力。 多年故友程得助便囚禁在这牢狱之中,而且难逃一死。 洪山不禁想起十年前,初入禁军时,他们这些新兵头一回在校场上列队,他们这一都的都头拿着本花名册,一个个呼名认人。那都头不知是哪里人,将程得助的姓读成了平声,听着像是“撑得住”,连都头在内,大伙儿全都笑了起来。从此,程得助便得了个绰号叫“撑得住”。程得助虽不善言语,却为人随和,听了也只笑一笑。这些年来,他遇事从来都尽力忍,尽力自家化解,的确一直都能撑得住。包括洪山和十七娘的事,他竟也咬牙撑住了。 洪山和十七娘在茶肆有了那事之后几天,程得助到广武营来探望洪山,洪山见他仍是那般诚朴笑着,看来毫不知情,心里才大大松了口气。两人在营外小酒肆里吃酒谈天,程得助照旧话不多,偶尔还会走神叹气。洪山又慌起来,忙问缘由。程得助苦笑一下,说只是在营里遇了些不顺心。洪山心又才放下来。他知道军营之中,将校节级仗势压人、兵卒之间恃强凌弱的事太多,程得助又一向都随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