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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密码3:隐藏在千古名画中的阴谋与杀局
交割完毕,这才离开元丰仓,匆匆往城里赶去。 刚走上虹桥,一眼瞧见一个醉汉扒在桥栏上,衣裳满是尘土油垢,头歪脚斜的,背影有些眼熟。再一细瞧,竟是老友韦植。 他吃了一惊,随即心里一阵恻然。韦植原先是何等谨慎自持的人?衣裳从来都干干净净的,莫说污渍,连皱褶子都难见到。至于酒,在营里当值时,韦植不但滴酒不沾,连水都不敢多喝,怕解手多了,出什么疏漏。除非年节休假,他们几个老友相聚时,才少饮几盅。相识多年,从来没见他过量。 韦植自然是丢了儿子后,才变成这模样。失子之痛,洪山自己最知道。便是把这世间所有,都堆到面前,也填不满儿女不见后,心底被挖开的那个无底黑窟窿。 他刚叹了口气,却看见韦植挣着身子,要攀上桥栏,他忙赶过去一把抱住韦植,把他扯了下来:“韦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你放开,让我去!”韦植嘴里含混叫嚷着。 洪山力气大,并不理他,强拽着将他拖下虹桥,送到了他妻子丁豆娘那里。丁豆娘正在那里破着嗓子骂人,洪山见了,心里又一阵伤怜。才一个月不见,丁豆娘也像是变了个人。她本是个爽快人,脸上时时都带着笑,有时虽也骂人,却极少像现在这般暴急。洪山不知该说什么,自己心里又有事,便把韦植交付给丁豆娘,随即往城里赶去。 他是赶往旧曹门外针眼巷,去见董氏。 他们将近一个月没见面,董氏的儿子也被食儿魔掳走。丁豆娘那么刚强的妇人,都遭不住这痛。董氏瘦瘦弱弱的,不知现在成什么样儿了?他心里无比记挂,嫌步行慢,到了香染街,去梁家鞍马店租一匹马。骑上马,飞奔进城。 到了针眼巷,他在巷口那间小茶肆门前下了马,拴到旁边木桩上。整了整衣襟,拍了拍灰,才走了进去。茶棚里照旧冷清清的,只有一个老者坐在最靠外的那张旧桌边,望着街头默默啜茶。并不见董氏。 洪山走到里间,探头望去,董氏不在里头。屋子仍旧昏暗暗的,只有左边墙上那扇比人脸大不了多少的小窗洞透进些光亮。一张歪塌的小竹床、一架蒙满油垢的旧木柜、一张摆满茶盏茶瓶的小木桌、一座小泥炉、一只大木桶,已经将小屋挤得只有转身的余地。洪山扫了一眼,心头一热。在他心里,这世上华屋广厦高楼无数,却没有哪间能及得上这几尺小暗屋。 他深叹了一声,刚转身出去,却见一个瘦小的老妪抓着把青菜,一歪一歪,颠颤着走了进来,是这茶肆的主人刘婆。她平日总咂吧着尖嘴儿,极有兴头,今天瞧着脸上皱纹似乎全都垮了下来。没等洪山开口,她已几步颠过来叫道:“你咋才回来呦?十七娘没啦!” “啥?”洪山愣住,十七娘是董氏的乳名。 “十七娘昨天出去,一晚没回家。晌午来了个公人,说新桥那边一家人户里出了凶案,死了两个妇人,叫她婆婆去认尸。她婆婆刚刚才回来,说其中一个妇人正是十七娘。哎哟,她家今年是触了啥邪魔祟物?从正月间就连着遭灾遭难。十七娘这一走,连我都被闪了腰一般,这心里虫咬火烧,躁躁燎燎的,你看,去买萝卜,却捞了把青菜回来……” 洪山听了,早就惊得浑身寒透,半晌才回过神:“那凶案是新桥哪里?什么人家?” “说是三槐巷姓郭的……” 洪山忙奔出去,到木桩上解缰绳时,手抖个不住,半天才算解开。他飞身上马,用力拍打,催马向城南飞奔去。路上接连险些撞到路人,他却慢不下来,不住高声喝着道。这一路吼叫着,心里的急痛狂悲才泄去一些。 到了三槐巷口,一眼看到巷里一家院子门前围着不少人,他想恐怕就是出凶案的那家,心里顿时怕惧起来,望着那里,慢慢下了马,迟疑了半晌,才牵着马慢慢走过去,手又抖了起来。 他和董氏头一次见面是四年前,和董氏的丈夫程得助相识则已有十多年。程得助原先是个屠子,有回被头牛踢伤,险些送了命,落下恐症,再不敢屠牛。又不会别的营生,他身骨健壮,就投募了禁军。洪山恰巧和他同年投军,二人又分在同一营,多年情分,已经亲如手足。 四年前,程得助新升了军头,每月俸钱增了三百文,粮也加了五升。他一向挂念四川家乡的父母妻子衣食艰难,但营中房舍太窄挤,一直无法接来同住。俸钱长了,他立即赁了针眼巷的那三间矮房,将家人接到京城。 程得助新安了家,又常夸赞自己妻子烹得一手好菜肴,便邀洪山去家中开荤。到了程得助家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