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太后娘娘,您回来吧……” “太后娘娘,您一路走好……。” 春柳听了这种腔调,顿时紧张起来,她不安的看着采薇,一张小脸儿上布满了担忧。 采薇苦涩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让她安心。 其实,这会儿,她比谁都不安,他们原本是最亲密的爱人,现在,她现在却是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她都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他了。 但是,该面对的问题还是得去面对,逃也逃不开,躲也躲不掉。 采薇硬着头皮进了玉坤宫,嚎啕的哭声铺天盖地而来,响彻云霄,阖宫的宫女太监们都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不管是真哭,还是在演戏,都哭得十分卖力,如丧考妣般,很多人把嗓子都哭哑了。 南宫逸一动不动的跪在莫太后的榻前,不知跪了多久,他没有哭,也没有任何表情,但从那落寞的背影中,就可以看出他的悲伤。 采薇的眼圈儿一红,悄悄的走过去,跪在了他的身边,和他并排跪在一起。 膝盖刚落地,就听南宫逸冷冷的开口说:“你走吧,母后不会愿意见到你的!” 采薇的身子一僵,抿了抿嘴,说:“逸,不管怎样,请容我给母后磕个头、道个歉,今天的事儿虽然不怪我,但我若是让着她些,母后就不会殁了……” 说完,不等南宫逸答应,对着莫太后的遗体,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全程,南宫逸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像是一具被抽去了灵魂的躯壳似的。 南宫逸从来没有这样过,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浑身总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这样颓废,消沉的样子,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的。 看着这样的男人,采薇的心很疼,磕完头,她转向南宫逸说:“不管怎么说,母后是因为与我龃龉而死的,我难辞其咎,你想怎么罚我,就尽管罚好了,我绝无怨言。” 南宫逸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满脸内疚的采薇,眼底都是痛色:“你走,我不会罚你,也不想再见到你,走、走啊——” 说到后面,他已经吼了起来,像是积压在心底的怒火爆发一般,眼睛都红了。 从相识至今,采薇一直被他捧在手心儿中,大气儿都不曾呵过,像这样对她吼叫狂喊更是头一次,采薇的心历一阵委屈,抿着嘴掉下泪来。 “好,我走……” 她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艰难的站起身,扶着春柳的手,慢慢的向外走去。 一到外面,春柳焦急的说:“娘娘,您怎么能就这么出来了呢,您还没有求得皇上的谅解呢!” 采薇擦了擦腮边的泪痕,说:“我气死了他的母亲,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求了也没用,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呢?” 春柳急了,说:“求不来也得求啊,娘娘,您想想看,皇上要是不原谅您,万一御史上表弹劾您不孝,要废了您的后位可怎么办啊?” “废就废吧,谁叫我时运不济,闯下这弥天大祸,既然祸都闯下了,就得承担后果,随他们怎样吧!”采薇慢慢的走着,语气有点颓废。 春柳一听,急的都快要哭了:“不行,娘娘,您不能被废!咱们家里还有老爷、夫人和文儿武儿两位小公子等着您提携呢,要是您被废了,谁来看顾他们?就是二小姐,也会因为您被废了在婆家失去地位的。还有,您要是被废了,一定会有人欺负老爷和夫人的,他们都是老实人,胆子又小,要是没有您的撑腰,他们就只有挨欺负的份儿了,所以,娘娘,您不能被废,快想想办法吧!” 听到春柳的哭腔,采薇停下了脚步,抬手理了理春柳的乱发,勉强的笑道:“瞧你,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真信了,放心吧,皇上是不会废了我的。” 这一点,采薇深信不疑,南宫逸对她的感情她知道,不管他怎么怪她、怨她,他都舍不得废掉她的,只是,他心中的疙瘩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傍晚,太后的丧训发了出来,半个时辰后,满朝的文武大臣,皇子皇孙们,都戴着重孝匆匆的进了宫,跪在玉坤宫宫外痛哭起来,宫里到处都悬挂这孝布、灵幡,宫女太监们穿上了孝衣,一个个的不管真情还是假意,都做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采薇呆在御书房中,巴巴的望着窗外,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不能出去参与,南宫逸说过,不许她参加莫太后的丧事,因为莫太后见了她会生气! 所以,阖宫的人都在忙着,唯有她一人是闲着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