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的啼叫,在这沉寂的夜里,显得尤为阴森恐怖,菲儿感到有些瘆人,不由得紧紧的攥住了爹的袖子,小脸儿绷得紧紧的,穆仲卿表面淡定,还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安慰她说:“没事儿,马上就到家了。”可他的心里早就后悔了,早知夜晚的郊外如此阴森恐怖,他们父女还不如将就着在布庄或酒楼住一宿,再不济找家客栈也好啊,省的向现在这般心惊肉跳的,好不怕人! 父女俩正胆战心惊的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一声闷响,紧接着‘噗通’一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穆仲卿大惊道:“张伯,怎么回事儿?” 外面,寂然无声。 不用问也知道,出事了! 父女两个面面相觑,不由得都显出了惊恐的神情。菲儿一把拔下自己头上的金簪,握在了手中,穆仲卿也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用来防身。 片刻后,车帘无风自起,夜幕中,影影焯焯的站着七八个蒙面的黑衣人,而张伯早就不知去向。 车里的父女俩立刻遍体生寒,穆仲卿本能的站起身,将女儿护在身后,可惜,以他一介书生的力量,又如何抗衡八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几个杀手甚至不屑于跟他动手,只飞出一枚暗器,便让他无声无息的躺在了车上,沉沉的昏过去了…… ……*……*…… 这些时日,莫皇后在宫里的日子很不好过,她被禁足在玉坤宫里,身边儿的亲信尽数被仗杀,后来的都是锦贵妃的人。 锦贵妃和她明里暗里的斗了二十几年,两人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天敌,一朝落入了她的手中,她岂会白白的错过这个打击敌人的好机会? 虽然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害莫皇后,但她那些阴毒的磋磨人的手段,却是发挥到了及至。 皇上虽然下令禁足莫皇后,但她的位份并未改变,用度也未消减,所以,按照大晋惯例,皇后每餐应该有例菜十八道,汤四道,餐后的点心六道,另外水果、干果八样,可如今,锦贵妃以节约宫里开销为由,将她的饭菜减成了每餐只有例菜四道、汤一道,点心、水果、干果各一,且那吃食不是酸了臭了,就是没煮熟的,再不就是煮糊了,根本没法吃,至于点心和水果也没好到哪去,每餐饭中,基本上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不仅如此,锦贵妃派到玉坤宫的大太监孙茂太,每天还详细的向莫皇后诉说皇上追捕朝阳的进度,秦王在岭北遇到的重重困难,已经皇上对理国公府的不满。 今天,他又捏着兰花指,尖声细气的向莫皇后讲起了太子遇刺的事,只不过,他没有说太子已经残疾,只说了太子殿大难不死,经过应天府不懈的调查,最后确定此事为理国公府所做,皇上今日已经下令圈禁理国公府,不日就要定罪了,定会判他们一个诛灭九族之罪…… 从打被禁足以来,莫皇后清减了许多,原本高傲冷艳的面孔越发的冷厉和深沉,每日里,她悉心的打理她的花花草草,虔诚的诵读佛经,对于锦贵妃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们的轻慢和侮辱,她不悲不怒、不恨不怨,淡定得像一个没有情感的人,然而,唇上不断冒出的燎泡证明,她的内心不像她表面上那样平静,至少,在她听说理国公府被列为谋杀太子的头号嫌疑人时,她的脸刷的白了,虽然很快恢复了常态,但看得出来,这件事已经在她的心中激起了轩然大波,她再也无法在平静了! 似锦宫里 锦贵妃恹恹的倚坐在拔步床上,紧紧的闭着眼睛,本就下垂了的嘴角抿得紧紧的,一副随时都会大发雷霆的模样,阖宫的人都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敢出一点儿差错,否则定会成为贵妃娘娘的出气筒,没由来的丢了小命儿。 几天前,朝廷受到了秦王收复岭北的战报,锦贵妃的病势一下沉重了许多,脾气也随着病势的加重不断的上涨,几天的时间而已,似锦宫已经杖毙了四五个犯错的太监和宫女,打伤、打残的多达十几个,其实谁都明白,这些可怜的奴才们并没有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过错,不过是锦贵妃鸡蛋里挑骨头,借着惩治她们来发泄自己心头的恐惧和怨恨罢了! 秦王立下赫赫战功,不日即将班师回朝,这对锦贵妃和太子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威胁,太子已经残废,被废是早晚的事儿,秦王乃是嫡出,原本就有大批的老臣支持他上位,如今又有了战功做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