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起了身,抱住瘦弱不堪的母亲,哽咽着,泪如雨下。 “好…。好啊……我终于等到这天了……” 梅氏确定下来,抱住了女儿,放声大哭,仿佛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都一股脑的都发泄了出来,哭得昏天黑地,肝肠寸断,抱着杜氏,只管‘儿啊、肉啊’的叫着。 穆仲卿呆在一旁,看着形容哭成泪人儿似的岳母,不禁暗暗心惊。 岳母的脸上,深深浅浅的布满了伤痕,狰狞恐怖,露在外面的那双手上,也是伤痕累累,可见,这些年来,她受了多少非人的对待,又受了多少惨烈的磋磨,只是,不知是什么人狠毒至此,连一个孤苦的老妇都不肯放过? 穆仲卿握紧了双拳,眼中怒火中烧。 梅氏没察觉到女婿对她的注视,依旧是哭得如醉如痴,不停的拍着杜氏的后背,仿佛在拍一个小婴儿一般。 “儿啊,若不是熬着想见你最后一面,娘早就撑不住去了,见了你,娘也就放心了……” 杜氏哭道:“女儿回来了,娘的好日子也就来了,等明个,女儿把您的外孙、外孙女儿都带来,给您磕头请安。” 杜氏的话,让梅氏一下看到了希望一般,本来死灰色的脸上,出现了母性的光彩。 她收住泪,喃喃道:“我也有外孙、外孙女儿了吗?哎呦,真好啊,我终日向菩萨祈祷,定是菩萨听到了我的心声,显灵了……” 杜氏也擦干了眼泪,刚想和娘说几句体积话,猛的发现了娘脸上的伤痕,不觉喉间一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美娘,你怎么了,快说,你怎么了?” 梅氏嗅到了血腥味儿,急得跪在了炕上,双手在空气中挥舞着,想要抓到女儿探查一番。 “娘,我没事,告诉我,是谁把您打成这样的!” 杜氏擦掉了唇边的血迹,重新又握住了娘的手,眼中的怒火激烈的燃烧着,仿佛要和人拼命一般。 梅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以为意的笑了,说:“娘没事,只要你能好好的,女婿和外孙外孙女能好好的,就算让娘这就去死,娘也甘之如饴,这点子伤算什么?” 杜氏却没有被娘的风轻云淡给影响到,她厉声问道:“是不是安国公?还是夫人?或者是府上的那个主子下令做的?” 梅氏急了,说:“不是,都不是,你可千万不要为了给娘争口闲气就去与你爹为敌,他能让你和娘见面,能容你再进家门,娘已经死而无憾了,要知道,他可是安国公,你和他争不起长短的,惹恼了他,别说是娘,就是女婿和外孙,性命也会堪忧的!” 杜氏听了娘的话,渐渐冷静下来,拉着娘的手想了一会儿,说:“待会儿,我去和安国公说说,让他放你出来,和我们在一起住吧!” 梅氏的脸上闪过几许期待,但很快就黯淡下来。 “他不会允许的,没有儿子,他是不会允许妾侍出府的,除非我死了,否则他绝不会答应!” 梅氏说的没错,当杜氏向安国公提及要将梅氏带出去住时,被安国公一口拒绝了。 在古人的眼里,女儿都是外姓人,把自己的小妾交由外姓人去养,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儿,别说是侯门之家,就是寻常百姓,也不会允许自家的小妾随女儿出去过活的。 王夫人提议说:“既然美娘不放心梅姨娘,不如合家搬进府中来住,一来,骨肉能得以完聚,二来,梅姨娘若得儿孙绕膝,说不定病就能不医而愈。” 这个提议,把杜氏给难住了,她挂心老母不假,可也害怕这府中有什么猫腻,她一个人倒无所谓,可那几个孩子若遭了他们的算计,岂不是摘了她的心肝儿一般。 因此,她没有当即答应,只说了要回去和孩子们商议一番。 安国公和王夫人也没勉强,略劝了几句,就派人送他们回去了。 仲卿夫妇前脚刚走,杜永志便叫丫头来擦地、熏香,厌恶的说:“一股子乡下的牛粪味儿,没的叫人恶心!” 杜如海横了儿子一眼,道:“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照样能调教出好闺女,你是王公贵族,有本事也让你女儿招个霍公子那样的女婿来,再来说嘴也不迟!” 立在杜永志身后的安国公府嫡长女杜婉秋听了,立刻咬起了嘴唇,那双细长的凤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怨愤和不甘! 她是安国公府大房的嫡长女,身份高贵,容貌美丽,心界自然也是极高的,自幼,她便立志要要找一个配得上她,让天下女子都嫉妒的好男人做夫君。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