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你,你一个女儿家,也忒不知深浅了,只身一人半夜三更的跑出来,也不知找个熟识的人相送,若是遇到了坏人,看你怎么处?” 坏人?采薇失笑,坏人现在大概正躺在医馆里半死不活的发抖呢!于氏也一定已经知道了,不知她会对此作出什么反应?害怕?求饶?或者是再派一批更厉害的人来杀她? 只是,不管她作何反应,采薇都不打算饶过她,这种阴毒的女人,就因为吃一点不着边际的干醋,便对别人痛下杀手,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原谅。 “笑,你还敢笑?这要是真出了点儿什么事儿,你可怎么做人?”杜氏带气的说。 采薇知道娘是因为关心她才会如此,便伏在娘的肩上,笑道:“娘,人家一大早顶着寒风进城,又找了十几家客栈,才找着了您老人家,没成想一见面,就被您训得灰头土脸,既这么着,我回去就是了,省得您看了我生气!” 杜氏闻言,眉头皱了起来,疑惑的问道:“你是说,你找了十几家客栈?” “可不是嘛!”采薇笑得极其自然,仿佛她真的找了十几家客栈似的。 这下,杜氏沉不住气了,绞着手指,呐呐的问:“难道,你找了十几家客栈,都没有看到你爹吗?” 采薇翻了翻眼皮,无奈的看着娘说:“娘,我看您是心急则乱了,您想想看,爹现在身上的盘缠不多了,一定会寻那僻静便宜的小客栈住宿,哪会在这些个价格昂贵的客栈里住?” 杜氏一听笑了:“说的也是,瞧我,这一着急,就什么都忘了,来来来,咱先吃饭,吃完饭一起去寻你爹。” 采薇乖巧的走过去,坐到桌边,和大家一起吃饭。吃饱后,张伯套了马车,拉着一家大小到县衙的门口堵人了。 杜氏认为,相公既然是为穆连奎等人来县城的,就一定会到县衙来申诉,所以,只要他们守在县衙门口,就一定可以等到相公。 采薇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毫无希望的等待上,她早就知道了爹的所在,却苦于不能明说,因此便在路上寻了几个乞丐,每人赏了二十个铜钱,打发他们出去找人,还特意指明,要到县城周边的小客栈去找,鸡毛店也不要放过,谁找到了,就赏谁一两银子。 乞丐们得了赏钱,又听说有足足一两银子的悬赏,都喜得心花怒放,撒呀尥蹶子的跑去找人了,唯恐自己跑得慢了,被别人先训到,自己得不到那一两银子的巨额赏钱! 杜氏也赞同采女儿的办法,多一个找人的法子,就多一些找到相公的几率。 张伯将马车停在离县衙不远的地方,奉大小姐之命去采买了炭盆、汤婆子等物,安置在车里,如此一来,车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太阳渐渐的升到了正南,娘几个还守在车里苦苦等着,杜氏趴在车窗上,一直伸着脖子向外看着,长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眼睛都累酸了。 采薇几次劝她:“娘,把头缩回来吧,看冻着了。” 可杜氏连动都不动一下,固执的像块石头。 采薇无奈,只得将炭盆像她的方向又挪了挪,陪她一起等着…… 又过了许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采薇耳朵灵敏,听出异动,忙凑到窗前,和娘一起向外张望。 远远的,她们看见了一群乞丐,正搀扶着一个高瘦的男人,朝着这边走来。 人群渐渐走近了,杜氏才发现,被众乞丐搀扶的男人不是别个,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相公——穆仲卿! 相公瘦了、黑了,形容枯槁,身上褴褛不堪,可见,这些时日,他在外面受了多少的苦楚! 凝望间,穆仲卿已经被人扶到了马车前,有人嚷道:“夫人、小姐,人已经找到了…。” 穆仲卿看到了车窗里的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顿时激动的眼眶湿润了。 “相公…。”杜氏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