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心,是一名医生。” 她直愣愣地看着我,半晌才说:“沈冰冰死了,你知道吗?” 我接茬说:“她是怎么死的?” 李明梓长久地凝视天花板,似乎在努力回忆,却终于什么也没想起来,只摇摇头说:“她死了。” 我不甘心,继续问:“你上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李明梓沉默片刻,忽然狂躁起来,半坐起身,把枕头狠狠摔在地上,表情很狰狞,半是嘶吼半是哭泣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忘了,什么都忘了。” 她的声音很大,远远地传了出去,守在外面的冼涤非和护士陈萍闻声就冲了进来,一边安抚她,一边语气不太友善地对我说:“这时候不要过度刺激她,不利于她恢复记忆。”冼涤非三十多岁,戴一副黑框眼镜,温文儒雅,但严厉起来还是有些吓人。 我是医生,怎么会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脸上有些讪讪的,无趣地站了一会儿,嘟哝着说:“你们忙,我先出去。”冼涤非和陈萍不理我,忙着去安抚李明梓。 沈恕和二亮在门外守候着,目光中带着一丝期盼。我理解他们的心情,李明梓是案件的关键人物,他们盼望着我和她的对话能够揭示案情的真相。可是,他们一见到我的脸色,心就沉了下去,沈恕安慰我说:“慢慢来,我刚看过医学影像那边的报告,说李明梓的头部创伤不是很严重。” 我苦笑了一下,选择性失忆的治疗是国际难题。如果患者潜意识里不愿意恢复记忆,即使头部创伤不严重,也将终生无法痊愈。李明梓的抵触情绪已经表明,她彻底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正当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时有警员来通知,李明梓的同事到了,在医院会议室等着。 来的是生活秀网站的人力资源主管徐楠和视频制作部主管任强。徐楠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个子不高,圆脸,短发,说话有些絮叨。任强也是三十出头的样子,梳着油亮的背头,眼睛很大,白多黑少,据说是名校毕业,自视甚高,和我们握手时仅伸出指尖任由我们握着,有点睥睨众生的意思。 徐楠向我们介绍了李明梓的履历。李明梓是娄底人,毕业于楚原音乐学院师范系,专科学历,毕业后曾于一家民办学校任职音乐老师,两年前跳槽到生活秀网站,任视频过滤员。 她提起楚原音乐学院时,我心里一动,此前程佳在介绍沈冰冰的经历时,也曾说她是音乐学院的专科毕业生。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多了。 任强向我们详细描述了视频过滤员的工作职责。生活秀作为国内较大的视频网站之一,网友每天上传的视频文件数以万计,其中不乏暴力、色情、变态、极度血腥的内容,而这些内容严重违反我国法律,这就需要有专职工作人员进行筛选和删除,即所谓的视频过滤员。李明梓已经入职近两年,一直在他手下工作,虽然不够杰出,但尽职尽责,算是个好员工。任强说这些话时,语调铿锵有力,手势斩钉截铁,仿佛他绝不仅是网站的雇员,而是全权所有者。 沈恕皱皱眉头说:“视频过滤员整天观看这些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内容,会不会对他们的心理产生不良影响?”这也是我听说有这个职位后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任强犹豫了一下说:“会有些影响,不过并不明显,公司配有专职心理咨询师,对员工的身心健康非常重视。” 我感觉任强的回答不得要领,进一步问:“视频过滤员一般做多长时间会离职?” 这次徐楠回答说:“半年到一年吧,李明梓在这个职位上做的时间最长。” 我和沈恕对视了一眼,想起案发现场那些稀奇古怪的物品、横亘的女尸、被剥皮的人头,以及李明梓莫名其妙的失忆,这些情节的血腥暴力,也许并不逊于不良视频的内容。 沈恕提出调取李明梓的工作电脑,用于调查取证。 任强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行,公司电脑里储存的内容是商业机密,关系到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对外泄露。” 沈恕察觉到这人外强中干,头脑不太清楚,不愿跟他纠缠,转过头对二亮说:“你辛苦一趟,去生活秀公司交涉,把李明梓的工作电脑取出来,送到技侦处去。”然后对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