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天迹传来梵唱,十分朦胧,只有一人诵经的声音分外清晰:“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馀涅槃而灭度之……” 无妄公子即将抓住毕方鼎虚影的大手一停,与应观容一同偏头,望着无垠夜空漂浮的火焰,齐声惊道:“三千大日如来火!” 应皎莲神色凝重,往后退了一步。 黑暗中便闪现出来一个黑衣青年立在她面前,眉目冷硬,深幽的红瞳却莫名带出一股禅性。他伸手,道:“东西在你身上,给孤。” 谢婴艰难地仰头,目光死死盯着房顶的灰瓦。那人是…… “玄罗鬼殿,公子夜佛陀。” ☆、第11章 二色莲 应皎莲冷冷道:“休想!” “如此,孤赐你,西方极乐。”公子夜佛陀展开双袖,抬手引渡,身后一尊巨大的如来金身缓缓浮现,宝相庄严,梵唱响彻天空。无边火焰将她围在中央,随着抬手现如来,火焰也全部飞向应皎莲,灼烧得空气都“哔剥哔剥”地爆裂。 应皎莲拔剑抵挡,冲来的火焰被她一一斩灭。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一柄剑舞作圆轮,安全余地仍渐渐缩小。 不能让他杀了皎莲姑娘!不能让她死!说过要保护她的,我要保护她!一定要——保护她! 谢婴握紧双手,气压命门,咬牙拼尽全力地大吼。倏尔空间微微一扭曲,他体内谢氏隔代遗传的祖血复苏,瞬间伤势痊愈,冲破屋顶,一把抱住应皎莲的腰,身前青铜鼎的虚影静静旋转,隔绝一切火焰攻击。 “凤鼎?你是谢氏子弟。”公子夜佛陀红瞳似火,冰冷的面容从无情绪。 引渡的双手落下,他凌空盘坐,身后那道如来金身也随之盘腿坐金莲。 一刹那金光万丈,佛法无边,一切火焰都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尊炎流弥漫的佛陀。漫天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方一靠近这尊佛陀的三丈之内,便自动蒸发。 应观容神色惊诧,心有隐忧。无妄公子阴阳怪气地笑道:“最高奥义——不动明王。大名鼎鼎的夜佛陀双杀招尽出,不知这个谢氏子弟能否接住?怎么说也是九鼎第二的凤鼎,可不要太沽名钓誉啊。” “谢婴是后梁摄政王谢衍的胞弟,今日夜佛陀敢杀谢婴,一旦消息传回金陵,玄罗鬼殿就等着兵临城下吧。不信杀他试试看!”应观容高声冷喝,意在说给公子夜佛陀听。他担心谢婴真的接不下这一招,毕竟是被无辜牵连的人,又拼死保护他们。若眼睁睁看其死在此处,他问心有愧。 不过夜佛陀恍若未闻,不动明王的烈焰之身傲然屹立在凤鼎前,猛地一拳打出。 无妄公子正借此琢磨夜佛陀的底线,闻言不悦,摇动折扇道:“谢衍他敢倾尽兵力围剿玄罗鬼殿?无极公主恐怕正等着这一天。别忘了天权公子,他跟谢衍不知怎么就势不两立了,若真打起来,白月神府也会参战。谢衍是个聪明人,若非步步为营也坐不稳摄政王的大位,杀了个胞弟算什么?如此内忧外患,不可能有调空京畿兵力之举。但不兵力尽出,又难以大捷。须知至今无人从天权手下走过五招——包括他师父白月府主。究竟强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逼急了杀入皇宫想必不是难事。你可以再大声一点,看看把他引来之后,敢不敢杀了谢婴?” 白日追杀应观容时,出手相助的那人正是天权公子。无妄只跟他打了个照面,已自愧弗如。 应观容冷哼一声,按住胸口翻涌的气血,勉强道:“不必耸人听闻。即使八族长老不出,皇宫地下也有大一统时代九族联手布下的十神阵,一旦开启防御,神鬼莫近,天权公子也无可奈何。” “嘭——” 不动明王的拳头与凤鼎碰撞在一起,极致的金光后,不动明王消失。谢婴浑身血肉崩开,只能勉强站立在房顶,喘着粗气笑道:“你输了。早听闻这两招是你的必杀技,如今我全部接下来,你已无计可施了。” 应皎莲抱紧应灵舟,与谢婴并肩而立,双眉紧紧拧着。眸光里除了对谢婴挺身而出的感激外,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堪。不是懊悔的难堪,而是……不甘与更深的厌恶。 她本是应氏众人称赞的骄子。 而谢婴只是不学无术传为笑谈的纨绔。 可是,这一刻她不如他。 公子夜佛陀看了看谢婴身前几乎透明的凤鼎虚影,起身摇头道:“三千大日如来火和最高奥义——不动明王成为孤的标志,并非因它们是最强招式,而是对手太弱,只能让孤使出这两招。你不错,可以见到孤的第三招——” 他轻轻闭上了红瞳,双手合十。 “——菩提萨埵,立地成佛。” 周遭一切万物不复存在,风停了,雨止了,寂静得没有任何声音。在那虚无的黑暗中,有一株菩提树在半空生根发芽,一刹那长成参天大树。有一名皇族少年的虚影立在树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