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在乎,我问心无愧,管他们甚事,可是我现在想想,觉得一味地这样想,其实也挺自欺欺人的,”陈妖曼声道,注视着窗外的雨,“人活在这世上,还是要去在乎一点凡尘俗世的想法的。” 她说完,出门叫来天玄门和碧水宫的弟子去帮周梨的忙,她看周梨忙得团团转,便也不闲着,亲自去搭手。 哥舒似情看着这两个他此刻生命里最重要的女子,看着看着,不免苦笑了几声。 翌日早晨,江重雪推开了屋门。 赵眘的寒气已无大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三天后,忙完城中事宜的岳北幽回到府衙,来看望赵眘和其他人。 常州城已经缓过了一口气,但岳北幽脸色并不见有好转,他请了江重雪借一步说话。 等江重雪回来后,周梨找到一个空隙,才来问他所为何事。 江重雪变得和岳北幽一样凝重了,道:“是独松关。” 西路独松关那里,快要守不住了,一封求救的奏报传到了常州,期望向他们借兵。 独松关的位置也极其重要,万不可失。可常州也内忧外患,如何去救。 周梨觉得一泼凉水浇下来,雪上加霜。 周梨道:“岳将军是怎么说的?” 江重雪道:“他想让我拨出一部分我们的人来,去援救独松关。” 周梨点点头,明白岳北幽这么做的原因。 常州城由岳北幽坐镇,他是万不可走的,他一走,人心必散。不止他不能走,其他将领也分身不暇。 常州城才经历一场险些遭遇灭顶之灾的战役,此刻是严防死守的时候,岂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把兵力分出去。 想来想去,也只有请江重雪帮忙。他们腿脚快,武功好,是去援救独松关的不二人选。 周梨思索道:“你想拨谁去?” 江重雪回过头看她,“你觉得呢?” 周梨想了想,“小刀堂,还有点苍派,可以再加上天玄门和碧水宫,如果陈妖愿意的话。莫金光不能走,胭脂楼的实力是这些门派里最好的。温小棠也不能走,他经常能给我们出谋划策。哥舒似情的话,他要留下来对付阴公鬼母,前几次我们不是发现了金兵的兵器上都涂了毒药么,我想必是阴公鬼母所制的毒,有哥舒似情在,可以为中毒者解毒。” 江重雪微微笑了笑,“我与你想的差不多。不过,要先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愿意便去。” 暮色四合时,江重雪把这情况告诉给了众人,除了点苍派外,余者皆同意江重雪的安排。 姜珏原本也同意,可惜点苍派的弟子见掌门受伤,都不太情愿离开常州城。 江重雪看出他们未曾言明的意思,主动开口不必他们前去了,就让他们留在常州城。 姜珏听闻后眉头一直没舒展开,大概有些怪门下弟子如此不识大体,害得众弟子都不敢与他说话,就连宋遥前去送药汤给姜珏都被姜珏骂了一顿。 独松关那里刻不容缓,既已安排妥当,岳北幽便令他们明天一早就启程。 当天夜里下起大雪,常州城的天气风云莫测,就跟这战局一样。 好在雪花下得缓,细碎地飘落,沾地便融化了,不至于阻碍明日的路程。 周梨在屋子里睡不着觉,起身去敲江重雪的门,想与他说会儿话,谁知她才推开房门,就听到了琴声。 七弦琴的声音无比幽韵,弹的是谢天枢用笛子吹的那一曲,换了琴来演奏,更显空远。 这曲子只有谢天枢慕秋华和哥舒似情会,这琴想必是哥舒似情在弹,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一把琴。 周梨听了一会儿,正要去寻弹琴的人,对面江重雪的房门也开了,于是两人提了一盏风灯,一同前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