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脾气的人怒起来,也是会走极端的。 他用轻功而走,很快到了城东,便按照之前觉察到的蛛丝马迹寻起来。心中自然也有犹疑:毕竟今日下雨,不知道是否还能等到自己在找的。 他走进一个小巷子里。巷子又深又长,曲曲折折。走到中段时,杨清的步子稍顿,握着伞的手紧了一下。 在他前方不远,撑开一把大伞,下面有一家人在摆摊子卖茶点。一位黑衣女子站在摊前,接过摊子主人递来的冒着热气的油布包。 女子衣衫以黑色为主,背影秀长。戴着斗笠,将大半张脸遮住,只隐约露出下巴。 很是普通。 然则,她收拢着束袖的黑纱口,有金色丝线绣着复杂的纹饰。黑金色缠绕,低调不显眼。 像她这样的打扮,一看便是江湖人,时普通百姓很少去惹。她的衣饰又实在不打眼,就是江湖人看了,也是扫一眼就过。 然而杨清瞥一眼她的袖口,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魔教护法。 杨清昔年在魔教待过,知道魔教的正装,在襟口、衣领、袖口的地方,都有青色或金色丝线绣的纹饰。具体绣成什么图纹,得看对方的身份。比如原映星在正式场合穿的衣服,袖口就会绣凤凰。 因为粗看时都差不多,白道人隐约能通过这个辨别对方是魔教人。但具体就不知道了。 杨清当日在魔教,为了掩藏好身份,专程研究过这个。 所以眼下这个黑衣女子,他瞟一眼,就知道对方是魔教的护法。 地位仅在望月这个圣女之下。 这正是杨清在找的人。他前两天在城东有察觉到魔教人的行迹,并与对方打过交道。那时就心疑原映星在背地里使什么招,他本想与原映星说清楚,又因为望月的生辰而打断。现在,对于这件事,杨清则决定采取另一种稍极端的方式来处理了。 是望月逼的他这么做的。 杨清不动声色地行路,想着这位黑衣女子的身份: 望月曾含糊地提过,姚芙也模糊地说到过,两个人的说法拼到一起,不难以让杨清发现真相。拼凑出来的故事告诉杨清,魔教的左护法韩平,死在圣女望月之手;还有一位右护法。右护法没有参与内讧,在魔教教主叛教后,跟随教主出行。 在所有的故事中,这位右护法都跟隐形人一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不过大约这位右护法的作风就是这样。昔年杨清在魔教时,基本魔教的高层,杨清都见过。唯二没见过的,是他刻意避着的教主原映星,还有右护法。之所以没见过右护法,是因为在魔教,有个说法,右护法与教主形影不离。为不生出事端,杨清也没去找机会见人。 没见过,但大概知道。 眼前这位雨中戴着斗笠的黑衣女子,虽没看到脸,杨清却确信,对方就是魔教的右护法。 在教主离开魔教后,与教主形影不离的右护法也离开了。然这位右护法的存在感太弱,她走了,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 之前原映星到来时,杨清便有过疑惑——那位右护法在哪里? 按说原映星在哪里,右护法也会在哪里。 对这个人的关注,终于在前两天,有了结果。 磅礴大雨中,杨清撑伞而行,看着前方的女子转身欲走。 突变发生在眨眼间。 在黑衣斗笠女转身之际,两边巷头墙上,出现了数十人影。有立在墙上,有跳下墙,包围住女子。黑衣女子默然不动,手里还提着茶点,身边已是危机四伏。一道电光划过天边,照得斗笠幕纱飞扬,女子冷锐的下巴若隐若现。 围着她的一个人,粗哑着声音道,“右护法,好久不见。” 女子一声没吭,让说话的人变得尴尬而难堪,低吼道,“你若是识相,就投靠过来,刑长老和承阳长老已经控制了圣教总坛,你的旧主子已经没什么用了!” 女子微垂的眼帘掀起,看了对方半晌。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绵软,语调听起来轻盈,又透着怪异,像是被什么裹着一样,说的很慢,却不是杨清那种悠然的慢,而是略微咬字不清,“那你为什么还要蒙脸?怕我的旧主子认出你?” 众人像是被猫踩着尾巴一样,身上杀气顿炸起。确实,这帮人个个用黑布蒙着脸,有的还怕蒙不住,捂了一层又一层。右护法的旧主子是谁?不就是自称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