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望月很稀奇,但他主动邀请她,她当然欣然而往。此城很繁华,一条长河讲城一分为二。在长河的一边,建有一座四层楼高的楼阁,书写“客来斋”,是此地首富所建的酒楼。每日客来客往,一座难求。 订下了最高楼上的雅间,品尝了一顿丰盛的晚宴。 窗子关着,杨清靠着窗,看对面姑娘餍足的样子,忽道,“今天是五月十五。” “哦,”望月没什么反应。 杨清说,“你的生辰。” “……”望月呆一下,才想起自己告诉过杨清的话。 五月十五,她的生辰。 她一时间就心虚了——因为当时,她就是想要他的礼物,想要他对自己好,就挑了最近的日子说是自己生辰。 但其实并不是。 杨清素来重视这种细节,望月以前觉得没什么,她本来就不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过生辰,她就是喜欢杨清对自己好啊。可是经过梦话一事,望月也上了些心,这种随口就来的话,她少了很多。 有一个自己说什么都听在耳中的情郎,有一个从来不说但会记在心里的情郎,有一个特别在意细节处的情郎,望月压力也挺大的。 甚至在听他这么说时,都有点不太敢应。 然而望月是谁呢? 脸皮厚。 心中慌乱一下,面上不显,抬起头来,少女笑靥如花,作惊喜状,“对啊。你记得啊,我还以为你根本忘了呢。” 杨清注意到她短暂的怔忡,心有疑虑。却没有多想,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想到望月为了追他、连自己的生辰都能随口编的。望月的随性放大了,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杨清没想到那一层,于是只是笑一声,推开了窗,“给你的礼物。” 望月好奇地凑到他身边,与他一起往下面探望。 河水清幽,数十小船在水上飘荡,灯火稀疏,四野黑暗。少女眼睛都看得酸了,也没看出她的礼物在哪里。 她心中寻思着杨清送她的礼,不会藏得那么深吧? 她可要努力地找,万不能让杨清觉得自己朽木不可雕,根本看不到他送的礼。 少女眼睛快要瞪出来,这个样子,在青年眼中分外有趣。他也不提醒她,就看着她。 过一会儿,在望月眼睛又看酸了、也没琢磨出杨清的礼物是什么的时候,河上小窗的灯火,相依着灭了。很快的速度,所有的火光都消失了,河面沉入了一片广袤的幽暗中。 难道这就是礼物? 望月心中诧异:这有什么意思啊? 在她胡思乱想的下一瞬,河上船只上的灯火,渐渐地重新亮起来了。却不是之前那种无顺序、无规则的,而是在某种既定的约定下亮起。 整片河,整片星海,风起火亮。 从楼上最高处俯视,正对着的,亮起了一个“月”字。 火光微微,每一点都很微弱,可当它们凝聚成一个字的时候,光芒被放大了无数倍。 水上的“月”,在河中漂流着。 面前的“月”,则抬起了眼。 望月看着杨清,眼中光芒璀璨。 听他笑一声,“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 对啊,她很喜欢这种。 望月望着杨清,自言自语般,“我决定了……” 她决定,以后她的生辰,就是五月十五了。她绝不让杨清知道,她本来的生辰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绝不能让杨清产生自己被骗了的感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