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说,“离天亮还早,我们聊会儿天吧。” 他疑问侧头,片刻后,轻轻摇了下头。 望月抓着他的手指不肯放,她像是把玩一块美玉一样,把玩他的手。他几次欲抽走,都被她擒住命脉动不了。青年看着她,看她是那样的理由当然,似乎天下万物,只要她想,都是她的一样。 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认输。 望月说,“天这么黑,我看你的手势,太累了。在手上写字吧,我想说说话。” 她顿一顿,“明天不知是生是死,我需要转移下注意力,不要总想着明天的事。”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他没有再拒绝,任由手指被她拉着。 “山秀,你有见过杨清吗?他不知道在哪里,知不知道我在想念他。” “……” “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疾风已起,万恶丛生,艰难又险。许多时候都觉得太苦,像原映星,像姚芙,还有杨清……每个人都让我有种放弃好了的感觉。常觉得,一个人坚持,很没有意思。” “……” “你大约没有见过教主吧。也是,你这样的小人物,根本见不到他。你不知道,他有时候的想法,很悲观,让我很不可思议。那疾风已起中,他只顺势往下走。面对很多事,他都没有争一争的念头。圣教都说我与他不和,我想了很久,大概从一开始的观念上,我二人就出现了差错。他太有好奇心,又太没有彻底追查清楚的心思。外人大都传他邪魅阴冷,实则对我而言,他一直是一个太脆弱的人。这种脆弱,让他太容易放弃。我自小跟他一起长大,他也在影响我……让我很摇摆。” 面具青年一直沉默地听着,这时候,才摸索过她的手,在她手上写了几个字: “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望月沉静地听他在手上写字,又轻又简,又有些漂浮,像沙子滑过手心一样。 她勾唇笑。 人生不言弃……他也这么觉得吗? 望月与原映星的观点在这里产生分歧,两人都随性,都不把身外事当回事。原映星是脆弱而敏感的,他需要一点光,需要一点引力,所以他被姚芙吸引。望月却不行,她的随性是向上走的,她与原映星置身一样的氛围,他厌世,她却不。 所以她永远不会为姚芙所吸引,她永远不会喜欢姚芙那种善解人意、又本身性情坚定冷静的人。 原映星的意志太强大,时时刻刻影响着望月。 对杨清的思念太遥远,时时刻刻触手不及。 望月却在摇摆不定中,遇到这样的劝诫,与她的真实心意不谋而合: 原映星喜欢姚芙又怎样呢,圣教乱七八糟又怎样呢,杨清不喜欢她又怎样呢……一堆又一堆的麻烦在侧,望月逆水而走,也自在飒然,风流独有。 夜中,圣女望月捧着腮帮,侧头问: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 “说说嘛,全天下都知道我喜欢谁,我就问问你,又不会乱讲。” “正直,热情,善良,诚实,单纯,无邪。” “……” 除了热情和诚实外,其他的要求,与圣女望月差的十万八千里。 她哼笑一声,对他对另一半的要求,觉得像个玩笑,“这种大而空泛的要求,等你真遇到了喜欢的,统统不算数了。” 他们坐在山壁前,靠着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