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兄长买了许多烟花,还有许愿灯。 那天,他们在雪中玩的很开心,很开心。 放许愿灯时,她许愿以后每年生辰都要与兄长,三姐姐,七弟,八妹妹一起过,兄长却点了点她的鼻子,温柔道:‘妹妹长大了会嫁人的,到时候会和夫君一起过” 她那时不懂什么是嫁人,只听不能与兄弟姊妹一起过生辰便要掉泪,三姐姐连忙一把捂住她的眼睛说生辰不能哭,还哄她说: ‘以后我们嫁人时一起放许愿灯’ 除了兄长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嫁人,但是都飞快的点头。 可就在她六岁生辰后,母亲兄长没了。 她六岁的生辰愿望永远都不会再实现了。 姜滢唇边的笑意渐消,眼神空荡荡的,落寞而悲伤。 突然,一盏盏光闯入她的视线。 那是...许愿灯! 夜色中越来越多的光亮,约莫有几十个。 姜滢缓缓直起身子,呆愣愣的望着。 青袅也看到了,她转头正要提醒姜滢时,却见姜滢已泪流满面。 她微微一愣后看向许愿灯。 那个方向是前院。 青袅神色略显复杂,若她猜的不错,这应当是府中公子姑娘们为姑娘放的。 姜滢的视线始终没从许愿灯上挪开,带着几分眷念,和不舍。 直到最后一盏光消失在夜空,她才抬手抹干泪,朝青袅道:“你去看看祠堂灯是否亮着。” 青袅虽不明为何,但还是应声离开,不久后去而复返:“姑娘,灯还亮着,家主在祠堂。” 姜滢对此并不意外。 她明日离开,父亲今日定然会去祠堂与母亲说说话。 “你去守着,父亲一走便回来禀报。” 她要去祠堂,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这样就算将来惹出再大的乱子,也不会牵连姜家。 青袅没多问:“是。” 姜滢换好夜行衣,坐在寝房等着,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夜。 她不知何时靠在床头睡去,青袅将她唤醒时,天已亮。 “家主在祠堂呆了一夜,方才回房。” 青袅道。 姜滢皱起眉,眉间满是懊恼。 她怎么睡着了,父亲怎又会在祠堂坐一夜。 若明郡王今日来的早,她如何再去祠堂。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动静,青袅忙迎了出去,很快便进来:“姑娘,是王妈妈,老太太请姑娘去寿宁堂。” 王妈妈亲自过来,姜滢必须得走这一趟,她洗漱后便带着青袅,随王妈妈去了寿宁堂。 而在姜滢走后不久,银霜院来了一个婆子。 她径直走进姜滢的寝房,将她房中昨夜的熏香换走。 - 鹤山 九曲长廊下尽头的八角亭中,一位白衣白发老人以手撑头,半睁着眼盯着桌上的棋盘,他对面坐着一位堇色束腰宽袖衣袍的公子,公子容貌绝世,气质除尘,在群山晨雾的衬托下,仿若九天神君。 “神医,该您了。” 萧瑢放下白子,道。 “该什么该。”鹤山神医突然伸手胡乱的将棋盘搅乱,捂嘴打了个哈欠,囫囵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天都亮了还下什么下,你年轻能熬,鹰都给你熬没了,我老咯,可就不陪你了。” 萧瑢轻轻一笑,任由他耍赖。 “平局啊,此次平局!”神医声音洪亮,哪有半分睡意。 萧瑢颔首:“是,平局。” 神医得意的挑了挑眉,从袖中取出一瓶药放在桌上,挥了挥手就转身欲离去:“喏,拿着,走吧。” “神医留步...” “不够?那就不是这个价了。”神医驻足,头也不回道。 “非也。”萧瑢将药瓶收好,拱手道:“晚辈有件事想请教神医。” 神医不耐的拢了拢袖,闭上眼道:“给你一句话的时间。” “是。”萧瑢温声道:“晚辈听闻姜家六姑娘曾在鹤山养病五年,晚辈想问问她的病情如何?” 神医突然睁眼,眼中一道暗光浮动,只片刻便隐去,他转过身语气随意道:“你说的哪个姜家?” 萧瑢一愣:“...还有哪家姜姑娘在鹤山养过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