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桂花不想直接驳老人家面子,只说:“这钱是广大职工给小果儿的,我拿回去算怎么回事?不行不行,您还是得收下。” “这样吧店长,这钱算我捐给咱们店里了,店里的困难户不止我一个,这钱就算共有财产,咱们存在银行,谁家以后要是遇到点困难事,写份书面报告呈上来,您要是觉得可行,就把钱款批下来,怎么样?” “这个想法不错!”李师傅瞬间懂了田果话里的意思,“店长,小果儿的想法很新鲜,我觉得可行。上周老魏家孩子生病,急需一笔钱,但当时没有到发工资的时候,老魏只能去管邻居四处借钱,但如果有了这笔资金,只要不是大数儿,谁家遇到点小困难,咱们自己店里就能解决了。” 田果连连点头,想师傅果然是了解她的。 “可是......”董桂花却还在犹豫,她是从特殊年代走过来的人,最怕就是跟钱打交道。 这时,店里另一位领导说,“店长,我觉得田果跟李师傅的想法非常不错,您看这样行吗,这钱存在银行后,由店里统一管理,您,我,会计加上李师傅和老魏,咱们一同管理这笔钱,进出必须有几人同时签字,缺一个人,这钱就不能动。” 一听不会一个人承担责任,董桂花立马同意了。 把领导们送走,田果回来后盘腿坐在床上,从点心匣子里拿出一块枣泥酥饼,吃两口才把刚才在院门口遇到王小悦的事告诉姥姥。 “姥儿,我总觉得哪里不对,那香油票好像就是王小悦拿的,但后来丫蛋家又找到了......您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派出所怎么能知道。”姥姥笑一下。 田果犹豫了一瞬,才说:“姥儿,其实香油票没找到前,我就去派出所把案子撤了......我总觉得吧,万一真是王小悦拿的,她今年才五岁,虽说也就是教育教育,不到处罚的程度,但肯定对她今后的成长不好,如果她这一生就毁在一张香油票上,我觉得特别不值!可有时转念一想,万一丫蛋家没找到那张油票,那我岂不是替她背了黑锅!” “你觉得冤?” “有点......” “那以后就别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姥姥说,昏黄的灯光映着她挂满皱纹的脸,目光温和慈祥,“小果儿,姥姥活了一辈子,别的没悟出来,单单悟出无论什么世道,这都是好人最难做。” 田果愣一下,不明所以地问:“那您的意思是从今往后我就做个偷鸡摸狗的坏人?” “胡说!”姥姥气得打她脑袋一下,“你要是敢做那种事,我就不让你再进这个家门!” 田果吐吐舌头,装出害怕的样子说:“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瞧您还急了,三只手的事我倒想做,可惜啊,老天爷就给我了两只手,还有一颗善心。”拍拍胸脯自我表扬。 姥姥笑了笑,才说:“小果儿,姥姥这辈子已经没有别的愿望,就希望你能平安过完这一辈子,姥姥是不中用了,帮不了你,今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所以这心那,该硬的时候得硬起来,原先你是太鲁莽,自从局拘留所里出来后,又变得太乖顺,这两种性子都不成,一个,是容易出大事,落下话柄成了一辈子污点;二个,是容易被人欺负,善是善了,但人善被人欺!” 姥姥说,自己年轻时就毁在活得太乖顺,一切听从父母之命,嫁了个不争气又败家的男子,那时还没有离婚之说,封建社会只有“休妻”而没有“休夫”,对女人而言,婚姻之路一步踏错就是步步错,但现在不一样了,婚恋自由,所以让田果得擦脸眼睛找一个好夫君。 田果吐吐舌头,装出害怕的样子说:“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瞧您还急了,三只手的事我倒想做,可惜啊,老天爷就给我了两只手,还有一颗慈悲的心。”拍拍胸脯自我表扬。 姥姥还坐在炕上唠叨,一会儿说焕然不错,一会又说隔壁的刘长江也还行,把田果闹得哭笑不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