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洗发膏啊,卖的最好的是蛋黄牌和蜂花的。”抬手指指柜台。蜂花的洗发水田果熟悉,老牌子,国货中的精品。 但是这两个牌子的洗头膏都属于比较大众的,不够特别,估计入不了张莉的眼。田果的视线继续在柜台里寻摸,最后停在了一个叫“威娜宝”的绿色瓶子上。 “那个是什么?也是洗头膏吗?” 营业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你说这个?威娜宝?” “嗯。” “是洗发膏,但是贵啊!” “没事,您拿来我看看。”既然求人办事送礼,谁还怕贵啊,就怕没特点让人笑话。有可能还把事情办砸了。 威娜宝是德国货,重生前拍年代大戏时,田果见过一次,一个绿瓶子一个黄瓶子,洗护分开。 “这一瓶多少钱?”田果晃晃瓶子。 “一瓶2元,加上护发素是3块五!” 2元,250毫升,还真是贵!田果咬咬牙,“您给我来一瓶!” “护发素要吗?” “要!” 花三块五买洗发用品在八十年代算奢侈,营业员心明眼亮,瞧出田果应该是为了送礼才买的,两瓶洗发水光溜溜地拿着多不好看,临走时特意给了她一个白色塑料袋。 这也算是包装了吧,田果心想。回到秀水街时,有的商铺已经开门迎客了,依旧是冷冷清清的街道,被阳光晒着,每一处都是懒洋洋的。卖鞋的大哥还认识田果,心想这丫头怎么又来了,鸡毛掸子快速扫了一下摊位,然后一屁股坐在摇椅上闭眼装睡! 直到田果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他才长舒一口气。 张莉还没来,田果从附近报摊买了一份昨天晚上的《北京晚报》,因为过期了,老板就要了一分钱。田果捧着报纸回来,一张垫在屁股底下,然后报纸摊在膝上,一边等张莉,一边看新闻。 一直等到临近中午,张莉才蹬着三轮车姗姗来迟,三轮车上装满了衣服,田果看见赶忙跑了过去。 “莉姐!” “哎呀,是你啊,怎么今天又来了?不上班?”张莉从车上下来,衣服都没章法的乱铺在车里,她抱起一摞然后朝自己摊位走去。 田果猫腰刚说要帮帮她,结果张莉说:“甭价,我自己来吧,你帮我把摊位打开。” 摊位就是用一块旧床单一样的破布挡着,有点像帘子,田果拉开破布,落了一夜的灰尘呛得她打了三个喷嚏。里面的行军床是打开的,张莉把衣服扔在床上,转身就去抱下一摞。 田果也帮着一起抱。衣服还真不少,整整跑了两回才彻底抱完。 “挑吧,都是新来的,给你最低价!”张莉爽快地说。 田果没动衣服,而是从书包里掏出那两瓶威娜宝洗发水递了过去,“莉姐,这个你先收下!” 张莉见多识广,知道田果是有备而来,摆手笑笑:“得了,无功不受禄,你就说吧,找我什么事?” 她虽然笑着,但眼中的热情降了几度,看着田果颇有几丝戒备。其实田果也知道今天来找张莉属于贸然,自己跟人家不熟,咋能一上来就求人办事?怎么也得先数落一段日子。可时间紧迫,田果不想再耽搁下去,恨不得此刻就摆摊做生意。 思索片刻,田果决定开门见山:“莉姐,我也想来秀水摆摊儿,您......帮帮我吧。” 张莉一愣,没想到田果是为这事,还以为她是要管她借钱呢!“你坐这儿等一下。”张莉给田果搬了一把马扎,提着暖壶去附近的共用水房打了一壶热水后,回来洗了两个杯子,放点茉莉花茶进去,沏好后,一杯递给田果,一杯留给自己。 轻轻抿了一小口,张莉才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米田果。” “噢,姓米,米田果,刚才你说......要来秀水摆摊儿?” “嗯。” 张莉沉默了一瞬,才问:“这样吧,咱们也不绕弯子,做生意得有资金,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这真是问到了田果的痛楚,“......200吧。” “全部积蓄?” 田果艰难点头。 张莉笑了,苦笑,“哎呦妹妹,不是我打击你,200块钱还不够你去广东来回跑一趟的!” 田果沉默,手指一下一下无意识地摩挲玻璃杯。过了一会儿才说:“如果不去广东进货,就像您今天这样,从别人手里进货,能便宜点吗?” “不能!”张莉斩钉截铁地说,就跟一盆冷水泼出来似的,“你以为从别人手里进货容易?告诉你吧,赔本的机会更大!听说过古玩圈里有一种叫赌石头的买卖么?” 田果点头:“知道,就是玉石不切开,买主只看外表,如果相中了就买回家,里面是玉石就赚到了,如果不是就陪了。” “没错!”张莉赞许地点点头,想田果年纪不大,一个胡同里土生土长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