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否则怕要气死一众“三寸金莲”们了。 郑娴儿不敢离大路太远,却又怕走在路上会被歹人撞见,因此途中只好傍着路边潜行,不免更添了几分辛苦。 天色早已经大亮了。 路上陆续开始有进城卖菜的农人经过,郑娴儿估摸着没有危险了,就走到路边拦住一辆牛车,给了那农人几个铜钱,搭便车进了城。 直接回楼家那是无异于找死的。郑娴儿进城之后就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缀锦阁后门。 程掌柜看见她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当场吓得跳了起来:“东家这是怎么了?” 郑娴儿反身关上门,冲进房中瘫坐在地上:“别提了,差点把小命丢了!你先叫人给我烧些热水来,然后到铺子里给我拿套衣裳——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昨儿天黑之前就回来了,小心提点着下人不要说错了!” 程掌柜一一答应着,果然没多久就叫一个婆子提了热水送了进来。 郑娴儿在浴桶里躺了半个多时辰,直到水凉透了才舍得出来。 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叫婆子拿来伤药包扎了手腕之后,郑娴儿终于得空叫来程掌柜,把昨天被绑的事大致跟他说了一遍。 程掌柜听得心惊肉跳,怔了好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道:“也亏得是东家处变不惊,换了旁人怕是万万逃不出来——这真是老天保佑!” 郑娴儿并不觉得这是老天保佑。 分明是她自己保佑了她自己才对,关老天什么事? 程掌柜在猜那歹徒的背后之人,郑娴儿却忽然问道:“昨天楼家的马车停在院子里,有没有人靠近过?照料马匹的人是谁?” 程掌柜一惊:“东家疑心店里有内鬼?” 郑娴儿摇摇头:“说不好。我只是觉得不对——那马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在回程的时候、路上最偏僻的时候坏,要说是巧合,那也实在太巧合了!你要说是因为那段路颠簸,难道还能比刘家巷那片地方的路更颠簸?” 程掌柜攥了攥拳头:“有没有内鬼,总要查过才知道!” 郑娴儿点点头:“这事就交给你了。楼家那边说不定已经吵嚷起来了,我得马上回去。” “东家请放心。”程掌柜立刻起身相送,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楼家,宁萱堂。 楼夫人和两个儿媳妇坐在一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堂中一片愁云惨雾。 “太太,三少奶奶回来了!”珍儿惊喜的声音在廊下响了起来。 朱金蓝“呼”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回来的?送她回来的人在哪里?” 郑娴儿自己掀帘子进来,笑道:“多谢二嫂挂怀。送我回来的是缀锦阁的丫鬟和伙计,我已经打发他们回去了。” 朱金蓝的目光停留在郑娴儿那身簇新的藕色锦绣长衣上,惊愕之色一闪而过。 胡氏凉凉地笑了一声:“还知道回来!” 郑娴儿敛衽向楼夫人行了礼,笑道:“昨日缀锦阁出了点急事,媳妇不得不留在那边处理,坏了府里的规矩,还望太太恕罪。” 楼夫人坐得挺直,盯着她问:“出了什么急事?你的丫头怎么回来说你被人劫走了?” “怎么会?”郑娴儿一脸惊愕。 楼夫人的眉头拧紧了:“燕儿,去落桐居叫小枝来!” 燕儿答应着去了,郑娴儿忽然又笑道:“想必是小枝那丫头糊涂了!昨日缀锦阁差一点出了人命,伙计过来接我的时候难免匆忙了些,哪里想到那蠢奴才会回来信口开河!” “差点出了人命?怎么回事?”楼夫人一惊。 郑娴儿坐了下来,笑道:“是一个伙计粗心掉进了后院的水井里,掌柜的怕惹官司才叫我回去的。说来也算那蠢材命大,昨晚天黑之前就已经没事了!” 朱金蓝叹了口气,慢慢地坐了回去:“弟妹下次遇到这种事可要交代清楚,别叫旁人为你提心吊胆!昨天小枝回来那么一说,府中众人都知道你被人劫走了,这一宿怕是没几个人睡得着!” 郑娴儿闻言,忙又起身告罪:“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若是累得老爷太太为我操心,我真是该死了!” 楼夫人摆摆手叫她坐下,叹道:“平安回来就好。你若再不回来,府里可要流言四起了!” 郑娴儿皱了皱眉,作疑惑不解状。 朱金蓝忙道:“这事倒也怨不得府里的人糊涂!弟妹,不是我说你,你那丫头她言之凿凿地说你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掳到了马上,还打晕了——这种话传出去,旁人怎么能不多想?府里怎么会不流言四起?” 郑娴儿连称“惭愧”,无奈道:“那丫头确实是欠教训了!缀锦阁的伙计穿黑衣是不假,可是……蒙面?打晕我?也亏那蠢丫头敢说!她怎么不说贼人割了我的脑袋提着走了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