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隐秘的心声,终究被他道出。 夏暖:“我、我不行的。” “为何,你我才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 夏暖安然答:“因为子玉哥,你是宁家独子,宁家一脉单传就指着你了,你……” 宁植怒然打断:“为何你们每个人都对我说这句话,娶你哪里和宁家冲突,你才是安阳王的独女,真正的金枝玉叶!你……” 夏暖坦荡迎视宁植目光,涩然:“因为我们都没告诉你,子玉哥,我脸上没有血色,一年都踏不出王府一两次是有原由的,不是因为我爹想娇养我,也不是……” “我知晓你身子不好!” “可是你不知道我活不久了!!” 方才争得面红的场面霎时冷却,宁植张着唇,开合几番没个音。 夏暖低头:“尤太医年初说了,我活不过二十。” 宁植退的几步,深吸口气,目光散乱不知落在哪一处,哑声:“你,就算不喜我也不必编出来这些来骗我。” 夏暖站起身,走到宁植身前,拉起宁植一只手,他被夏暖的体温冰得心一怵。 夏暖深深凝进宁植的眼中:“子玉哥,我生不了孩子,嫁给你,占了你发妻的名分,只会误了你,你……你这么好,我舍不得耽误你的。” 宁植大口喘着气,摇着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夏暖心口难耐道:“这就是,我们都没告诉你的,这也是,太后拦着你的原由。因为我娘是为了保陛下,当年被劫持时中的毒,太后欠着安阳王一个大恩情,故,绝口不提我天命不寿的事情,对不起,子玉哥,瞒了你那么久。” 宁植看着夏暖,她眼神清亮,过往种种次第浮上心头,宁植眉眼凄楚,一把将夏暖抱在怀中,颊面相贴,热泪滚烫灼进夏暖的心里去。夏暖深吸口气,任由宁植拥着她,不躲不闪。一声声悲泣落在夏暖耳际,她仓皇闭上眼。 安阳王府。 萧羽一一点过聘礼,拾起一台中的一柄剑,高声道:“呐,你找了许多年的紫电竟然在踏云楼,张竹竟然一声不吭!” 安阳王坐在远处用鼻子哼了一声,兀自喝着自己的茶水。 云涯擦过额间虚汗,献媚又打开了下一台让萧羽清点。 这台倒都是萧羽爱的书画,萧羽清点得眉开眼笑,云涯赔着笑脸站在一侧。 几十台东西都一一点过,已近晌午。 萧羽拍拍云涯的肩膀,赞一句:“有心了。” 云涯连忙点头哈腰道:“哪里哪里,能入萧爷的眼是这些东西的福气。” 夏玮:“口亨!” 云涯:…… 萧羽道:“留下和我们一起用个午饭罢。” 云涯点头,道:“那我去把小暖也接过来?” 萧羽:“不了,她不在府里……” 云涯:“不在?” 萧羽看着手中书画淡然:“早上让我送去宁府了,她有几句话想和宁植说。” 云涯:…… 萧羽:“算算时辰,小暖该是留在宁府用午饭了吧。” 云涯:!!! 萧羽:“你有什么喜欢吃的菜色么,我正好让下人准备准备?” 云涯:……!!! 云涯对身后的水东使眼色,水东懵懂,云涯咬牙霍霍,水东懵懂,云涯面色阴霾,水东猛然开悟。 水东上前一步,大声道:“阿云,出门前你还答应了师父要回去陪他老人家用饭的。” 云涯低咳一声:“胡说什么!” 水东怯怯。 萧羽惋惜道:“张竹也是很久没回过京,多年的老友了,你还是回去陪他罢。” 云涯憨笑:“这,怎么好意思……” 夏玮:“那你不走就……” 云涯赶紧道:“不过家师确实思念徒众,我不回去也说不过去,百善孝为先,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 萧羽笑。 夏玮:“口亨!” 好不易从王府脱身,云涯火急火燎上马往外走。 水东:“阿云,这不是踏云楼的方向啊!” 云涯:“踏云楼个鬼,老子要去宁府!” 水东:“……你,去干嘛?” 云涯:“宁家的饭菜太油了,小暖吃不了,我带她出来!” 水东:“你怎么知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