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云楼。 云涯单手敲着桌子,所有的纷繁都理不顺。 水西的消息打探回来,明晰得令人发指,那人确实没说谎,宁家最初中意的确是夏暖,后来夏暖拒了宁植,太后找了宁太傅谈话,这才变了意愿开始撮合起宁植和谢娴起来。安阳王的意愿也很明确,坚决不将夏暖许给宁植。 而宁植和谢娴的接触,最早就是通过夏暖的,还属于一年见三次都算多的,夏暖拒了宁植之后的个把月才顺着家里的意思私下见了谢娴几面。 也就是说,宁植之前根本和谢娴没什么。 也就是说,夏暖,果真骗了他。 云涯手顿住,一阵蹙眉。 尤复礼那边也悄悄找人问了问,一切都很正常,夏暖自小头疼脑热的特别多,可能是没了娘,萧羽和夏玮特别在意夏暖,这十数年如一日的在意,反而找不出什么不对来。云涯很烦躁,找不出个头绪。 水南也坐在他对面,两人互相都烦躁着。 水西倒是捧了本医书,报上自己的询问结果就一副淡然模样。 过了半晌 ,水南道:“我觉得,有个人肯定知道。” 云涯看向水南。 水南舔舔嘴唇:“太后肯定知道,正如宁家没有拒绝安阳王的理由一般,太后也没有,但是太后的态度从开始就那么决绝,定是知道什么的。何况,当年还是夏玮保的今上登基,就算是冲着感激也不该拦着。” 水西将医书放了放,笑:“太后还知道当年先帝宫里死的妃嫔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呢,还知道遗诏有没有动过手脚,还早就知道夏玮和萧羽是一对呢,可是,谁敢去问呢?” 水南瞪水西一眼,讨个没趣,当没说过。 云涯早就想到了,此路不通。 一众人商量无果,走前水西似笑非笑道了一句:“阿云,你这可是高岭之花,比我难啊!” 说完也不顾云涯的难看脸色,哼着小曲走了。 最后,云涯选了个最笨的法子,就是每日在安阳王府顶上守着。 他就不信,守他个半年都出不了结果。 可是看着夏暖和萧羽疯玩,看着萧羽给夏暖点胭脂,他还是觉得心涩得慌,再观夏暖脸上笑靥如花,又怀疑起来水南的判断。可真是,理不断剪还乱。夏玮功夫也好,只要夏玮回来了云涯是断然不敢靠近安阳王府正院的。 安阳王府。 这日,夏暖在画室将先前画的那幅画完成了,是云涯那副,上了色,又用水墨画了副云涯拔剑的图,这次夏暖没有刻意修改云涯的气质,几笔就将他邪气的笑画了出来,笔锋浓转淡,剑刃生寒,上扬的桃花眸子招人得很。 画完夏暖看了许久,用小指挑了点儿胭脂点在云涯的左眼下方,泪痣凸显。 夏暖淡淡笑了。 洵青看到,赞一句:“郡主这幅画传神些。” 夏暖道:“上一幅本来是想送人的,云大哥不喜欢艳色就刻意抹去了,这幅倒是……” 言犹未尽,洵青却明白定是自己留着看当个念想的。 夏暖摸了摸画边,轻轻问:“好看么?” 洵青点头:“云大人本就生得好。” 夏暖不再多言,让洵青将画拿出去晒干,洵青捧着画拿着纸镇,小心在石桌上铺好,拿纸镇压牢了,猛然回头四顾,周遭都静悄悄的,洵青蹙眉又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有些疑惑的回屋去了。 回去不一刻萧羽就来叫人了,得了些反季的花儿,让夏暖过去看看。近日萧羽和夏玮留在府中的时日越发多起来。 她们匆匆走了,不多时,房顶现出个人影来。 不是别人,正是云涯。 云涯看着那画心里发慌,从屋顶上看不清只能看到大概是个男子,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宁植,犹豫好久,还是飘下去几步走到石桌之前,暗暗想着,若是宁植他就毁了这画,走到桌前,身形一滞,呆立良久,挑出个笑意来。 “口是心非的丫头。” 说完将风干了的画一卷,不客气放m.bowuchIna.cOM